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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盼趁善宁进屋的空档,看了眼阴沉下的天空,起身向殷傅告辞。
见他紧随身后,忙推拒道:“今个风大,你还生着病,赶紧待屋里歇着。不用如此客气的出来送我们。”
“我不放心。”
殷傅记着左盼刚才所说,始终放心不下。他担心左盼回去路上再遇险遭绑,遂决定亲自送她归家。
“善宁的身手,你也见识过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左盼见殷傅固执的跟着,面露不悦的加大手上力度,直接将人强推进屋,关上房门。丢下一句‘改日来看你’,便领着善宁快步出了殷傅家。
她直至安全到家,都不知殷傅从始至终都拖着病体躲在暗处保护着她。
“小姐!”
“我看到了,你不用特意叫我。”
左盼努力维持平和的面容,借此掩盖住心底的恐慌,装作不认识季勇才一般,僵硬着腰背,同迎面而来的他擦肩走过。
刚要松口气,不想对方猛然回身唤住她。
“左姑娘!”
这一声口齿清晰,连当世播音员都自愧不如。
再加小路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过路人,左盼就是想装听不到都难。她下意识牵住善宁的手,紧紧握着,借此让剧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复些。
左盼控制好面部表情,让眼尾和嘴角等最容易暴露情绪的小细节统统放松下来,才反身回望季勇才,故作疑惑道:“你是?”
“姑娘之前和聂捕头到过小人的烧饼铺,你可还记得?”
左盼闻言,露出为难之色。
“是小人唐突了。左姑娘贵人事忙,不记得小人也实属正常。”
季勇才顶着一脸憨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朝着左盼走近一步。吓得她立刻后退,好在面上没有失控,泄露出一丝不该有的惶恐。
“你唤我有事吗?”
左盼此刻完全映照了一句话:面上稳如钟,心里慌成狗。
她握着善宁的手,再次紧了紧。
“若无其他事,我们就此先行一步。”
“等一下!”
季勇才快步拦下左盼去路,引得善宁差点没忍住挥拳而上。
好在左盼事先扯着她的手,不然铁定要惹上眼前这个可能身负几条人命的变态杀手。
为何是可能?
自是因为衙门眼下没找到证据,证明季勇才的杀人罪名。
“有事望你赶紧说,我父亲还在家中等我回去。”
左盼借左安尧的名头,一是想让季勇才知难而退,二也是希望震慑住对方,浇灭其动歪脑筋的念头。
可惜没用,半点用都没有。
季勇才不禁没有半分惧意,反而较比开始更加殷勤的对着左盼。
四十好几的脸上,竟还时不时显露出怀春少年的腼腆,让左盼恐惧的同时,还不得不硬忍着厌意相对。
她望着对方欲强塞给自己的烧饼,有些为难如何是好时,善宁眼疾手快的夺过,面带冷意道:“油纸会弄脏小姐的手。”
“是小人考虑不周,还望左姑娘不要嫌弃。”
季勇才不理善宁,朝布衣上蹭了蹭手,继续向左盼逼近两步。使得她不得不接连后退好几步,只为拉开二人间不断缩小的距离。
“谢谢你的烧饼!多少钱?”
左盼用客气而又疏离的语气,试图逼退还在偷摸着往跟靠的季勇才。
“不,不要钱!小人送姑娘的。”季勇才咧着厚实的嘴唇,挠头傻笑道:“姑娘若是喜欢吃,小人每日做好第一锅都给你送上府去。”
左盼一听这话,后背冷汗直冒。
她赶忙出言拒绝,后看季勇才一点点阴沉下的面容,忙补充:“你这小本生意,不用为我跑来跑去。若是好吃,我自会让人到你铺子里去买。”
“如此也行。”
观季勇才面上多云转晴,左盼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怕再多聊两句,自己就要魂不附体,遂出言道别。
不给对方半分挽留的机会,稳步离开。
大街上热闹的叫卖声,让左盼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
她斜睨向善宁,小声问:“有跟着我们吗?”
“没有,小姐。”
左盼闻言,立刻弯下腰背,扶着膝盖,狠松了口气。
“真是刺激!”
“小姐,那样的人真的会是杀人凶手吗?”
善宁此问,让左盼一愣。
“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看着脑子就不太好。”
左盼失笑。
她拿过善宁手里的烧饼,于手上来回翻看两遍,未发现丝毫不妥,遂再次归还善宁。
“待会将这饼送到衙门,说明何人送的。若是能发现什么,自是很好。不能的话,就让明月他们吃了吧!”
“是,小姐。”
言罢,善宁瞥了眼身后一处隐僻的角落,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翌日临近中午,左盼刚于厨房内忙活完,就见善宁捧着一包烧饼由远走近。她一脸复杂的看向还冒着热气的烧饼,抬手压下跳个不停的眼皮。
“小姐,这些也要送去衙门吗?”
“送去。”左盼说着,拍了拍身边装满的四个食盒,道:“连同这些一起。我们坐马车去。”
衙门内堂。
柳明月等人一听左盼此次带了不少饭菜,不用翠芽多说,个个急着向外冲去。唯有殷傅拖着未痊愈的身体,慢悠悠的迎向从远至近的左盼。
“大夫不是让你多修养两天,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钱宇尸体未验,等不得。”
左盼不赞同道:“身体是一切的本钱的,你这样迟早会累垮的。”
“我心里有数。”
殷傅见左盼要继续此话题,索性转移她的注意。
“怎么突然带这么多饭菜来?”
“你们查案如此辛苦,自然要好好犒劳一番。”
柳明月拎着重量不轻的食盒,经过左盼时,不掩喜意道:“盼儿真是贴心。”
眼看衙门上下皆对饭菜赞不绝口,左盼想嘴角不笑酸都难。她喜欢美食,更喜欢自己亲手做的食物获得别人的赞同。
“盼儿这手艺不当厨子真是可惜了。”
聂飞无心一句话,让热闹的饭桌瞬间沉寂下来。
众人下意识看向主位上的左安尧,静观察他的神情,生怕殃及自身。
“这些饭菜主要都是牛叔做的,我也只是在一旁打下手,后借花献佛罢了。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厉害。”左盼适时开口,打破渐渐冷却的氛围。
左安尧不显神色的瞥了眼身边的左盼,顺着其话道:“难怪这味道如此熟悉,敢情不是你做的。”
“一半一半吧!”
左盼顾忌左安尧的面子,自是不会承认饭菜皆出自自己之手。只得将全部的荣功,甩到牛叔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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