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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神情淡然的柳明月，心生一丝歉意和怜悯。
“这誓言未免太…过了些。”
“我爹算是毁了我娘一辈子。她心中有恨，我理解她。”
左盼沉默。
她心疼柳明月的懂事，同样也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无奈。
好在聂飞最终听从柳明月的话，去了一趟春芳楼。
……
殷傅翻查轿子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便停下手里动作，寻声看去。就见赵方额带汗水，气息微乱的站定轿旁，抚胸大口呼吸。
“有事？”
“姚永福死了！”
殷傅脚步微顿，弓腰走出轿子，向衙门外走去。
赵方见状，快步跟上。
姚家。
姚永胜眉头紧锁，一脸怒意的问责姚永福院里做饭的厨子：“若你没在饭菜里没下毒，永福怎会突然吃到一半吐黑血！？”
“老爷，您就是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给二爷饭菜里下药啊！”
姚永福一脚踢开跪近的厨子，怒扫向屋内跪着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伤意，快的让人无处捕捉。
“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供出下药之人，我就允你们继续留在姚家伺候。若是不说，保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爷饶命！”
“奴才冤枉啊！”
……
跪地的众人纷纷磕头叫冤，他们是真的不知姚永福为何会突然中毒身亡。
对于姚永胜而言，姚永福虽无大志，甚至如同草包，但他依旧心甘情愿的宠爱着这唯一的胞弟。他唯一的家人。
如今姚永福死了，姚永胜自是悲痛不已。但他身为姚家家主，不能显露一丝悲伤，只能强挺直腰背，握紧拳头，尽全力寻到杀害胞弟的凶手，为其报仇。
殷傅赶到时，姚永胜正和左安尧于院落，神情严肃的交谈姚永福之事。二人见他走近，才微缓下面容，停止交谈。
“殷仵作，家弟就交给你了。”
殷傅点头，面容冷肃的走进姚永福出事的房间。
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可窥姚家富有。殷傅环顾四周片刻，走近姚永福身边，细检查一番，确定人是中毒而死。
随后让赵方将桌上的饭菜，各装一点带回衙门查验。
“这酒壶也带上。”
赵方闻言，回身接过殷傅递来的金酒壶，于手中颠了颠，轻呼一声：“怪沉的。”
另一边，柳明月收到姚永福中毒身亡的消息，并没着急赶往姚家。反而是等聂飞三人回来，才带人一道前往姚家，和左安尧等人会合。
“见到玉梅了吗？”
聂飞点头：“据她所说，清雨出门前还是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
“当时屋内就她们二人？”
“没错。我问过木灵，包括苗姨，她们都说当时屋内只有她们两人在。”聂飞话锋一转“所以我不信玉梅所说。”
柳明月没有直接表态，继续追问：“可有跟游行的人一再确认清雨出门之后，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我们三个轮番问了一遍，十分肯定她当时一点儿声都没出。而且身子动都没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聂飞反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柳明月循声，瞥了眼聂飞一脸好奇的模样，心叹最早发现的人应是殷傅才对。他舔唇岔开话题，催促着加快脚步，只为快些见到殷傅，同他核实自己的猜测。
粗壮的榕树下，左安尧抬手打断姚永胜的话。竖耳闻声，同他对视一眼后，稳步朝着院外不远处的假山走去。
“你是哪房的丫鬟？为何在此处哭泣？”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听到声音，吓得立刻止住哭声，一边手抚肚子，一边怯懦的磕头求饶。直到姚永胜再三强调不会责罚她，女子才含泪道明身份，以及于此地落泪的原因。
女子名叫芳芳，哥哥是姚永福身边伺候的小厮黑子。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哥哥知道姚永福好色，便花钱托管家将妹妹安排到了后厨工作。没想，姚永福有一日喝醉晚归，还是于回院的路上，碰到了妹妹，并强行玷污了她。
左安尧听到此处，瞥了眼姚永胜面上一闪而过的尴尬，问道：“姚二爷没对你负责？”
芳芳苦笑：“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哪敢高攀二爷。”
“那你为何在此处落泪不止？”左安尧板脸喝问：“可是你下毒杀害了姚二爷，自知愧疚才以哭声引我们到此地认罪？”
“不，不是的。奴婢没有给二爷下毒，奴婢只是……”
姚永胜不耐道：“只是什么？”
“只是难过肚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芳芳一句话，让左安尧和姚永胜登时无言。
柳明月他们赶到时，就见左安尧一脸冷漠的看着姚永胜难掩喜色的表情，微挑了挑眉。
“那女子是谁？难倒是大人他们抓到的凶手？”
聂飞顺着孙豪手指看去，只觉女子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何时见过。他只得暂压下思绪，跟上柳明月走近左安尧二人。
“殷傅正在里面验尸，你们也进去吧！”
柳明月点头应下，带着的孙豪两兄弟走进院落。
聂飞则站留原地，又细打量了下女子的样貌，拍脑门惊呼：“原来是你！”
“怎么聂捕头也认识这丫鬟？”
姚永胜在听芳芳说怀了姚永福孩子的时候，真的是喜大于惊。毕竟姚家嫡房现如今除了他，再无任何子嗣。若姚永福真的于死前留后，也算为嫡房做了一大贡献。可他转念又担心，芳芳肚里的孩子并非是姚家血脉，生怕替他人做了嫁衣。
“算不上认识。之前来姚家寻姚老爷时，正巧看到姚二爷调戏这小丫鬟。”
姚永胜语调微扬：“真的吗？”
聂飞观姚永胜眉目间的喜意，有些的纳闷的点头应道：“千真万确。”
不想姚永胜听到这四个字，笑的眼睛都弯了。他高声唤来管家，让人收拾出他隔壁的房间后，便小心翼翼的扶着芳芳离开。
独留下左安尧和聂飞四目相对。
衙门内堂。
聂飞将从左安尧跟听来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于柳明月等人。
看着众人惊愕的神情，聂飞扬声笑道：“你们是没看到姚永胜当时那高兴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死了弟弟的人。”
“姚家家大业大，偏偏子嗣凋零。如今姚永福死前留有遗孤，姚永胜自是开心不已。那芳芳肚子里孩子说不准以后就是姚家的下任家主，也算是母凭子贵。”
柳明月双手插袖，淡然道出姚家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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