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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跟上殷傅的脚步，前往验尸房。
“除了先前所说，还有其他发现吗？”
殷傅戴上验尸必备的布制手套，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让柳明月看清赤裸男尸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随着手指移动，为他一一讲述不同伤痕由怎样的凶器造成。
看着无一块好肉的尸体，柳明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咂舌感叹。
“这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将人折磨成这样！”
殷傅语无波澜道：“这些个伤，并非是因仇恨而留下。”
“什么意思？”
“剜肉、抽鞭、断椎、挑筋、插针……无一不是官府大牢会用的刑罚。”
殷傅看柳明月陡然放大的瞳孔，嘴角微挑，眉目尽显锋利。
“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很清楚这些手段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柳明月敛眉不语。
他当然知道。
尽管左安尧为官多年，甚少使用刑罚。但他从陈年卷宗上可没少看到，那些个极其凶残血腥的逼供手段。
“你怀疑这尸体是大牢里的犯人？”
殷傅摇头：“他的衣物可不是逃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布料摸着的确不错，但也没到有钱也买不着的地步吧！？”
柳明月说着，拿起从尸体身上扒下的衣服，至指尖细摸索一番。于心中感叹其质感丝滑细腻，怕是翻遍整个长清县的布庄都找不出这一匹。
“你可是知这布料的出处？”
殷傅直言：“皇宫里的东西。”
柳明月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感到意外的同时。又觉在情理之中，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时，殷傅伸手拿过他抓着的白色里衣。将衣领外翻，手指一块微有些褶儿的地方，递到他眼前，让他仔细看。
白色针线缝在白色的里衣内，不仔细查看，还真不易让人看到。
“这是郭字？”
殷傅微微颔首。
在柳明月凝重的注视下，将先前对左安尧阐述的猜测，转对其复述：“凶手和死者皆有可能是朝廷中人。近日到长清县的官员，除何庆、祝杉外，还有一位运送军需的户部官员……”
“可我听聂飞说，那人三日前就已离开长清县。这尸体就算是他，又何必搬送到驿馆？实在是于理不合。”
殷傅抿唇不语。
待为尸体盖好白布，才出声拦下欲离开的柳明月。
“今日你必须死！”
“什么意思？”
柳明月看殷傅伸手向他袭来，一时反应不及，呆愣于原地。眼中除了惶恐，更多是惊谔和失望。
然而，没等殷傅靠近。他突然眼珠一翻，昏厥倒地。就此错过身后站着的方花月，以及对方那一脸诡魅的笑容。
“许久没动针，还真有些不习惯。”
殷傅闻言，立马蹲下身子查看柳明月后脖颈插针的穴位。再看方花月捂嘴偷笑的模样，哪里还猜不出他是故意说这样的话，耍自己取乐。
“你把他抬上马车，我去找盼儿。”
“要不我们换换？”
方花月得寸进尺道。
未料殷傅上来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踢倒在柳明月的身上，臭脸道：“你再胡说，试试看！”
……
后院。
左盼一下马车，还没来得及瞧院子内的景象，便被翠芽半拉半扯进了房间。
看着四处密不透风的石墙，左盼深吐一口浊气。萎靡不振的趴倒在桌前，盯着角落里的草盆发呆。
翠芽见此，想出声安慰两句。可又担心自己嘴笨，没讨左盼高兴，反倒让她越发不开心。
只得鼓嘴退站一旁，静等人唤自己。
随着房间温度不断攀升，左盼刚聚攒的睡意，很快随着热气飘散于半空。
“翠芽，你帮我去厨房取点东西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听左盼要做好吃的，翠芽眼睛一亮。不用对方出声催促，手脚麻利的向厨房所在位置冲刺。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听身后传来的开门声，左盼掐指算了下时间。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人，瞬间收敛嘴角上扬的弧度。
“你，你怎么进来的？”
“本想从正门进来，可担心柳姑娘的父母会多想，遂选择翻墙而入。”
塔木图说罢。
掀袍落座于左盼对面，环看了眼房内摆设，挑眉提议：“这屋子又小又闷，让你这等美人住这儿，着实委屈了些，还不如随我一道离开。”
“你跟踪我到此处，就为了同我说这个？”
左盼收回放在桌上的双手，借长袖盖住因不安而微微发抖的手指，握紧成拳。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在和塔木图对视大概有十秒左右的时间，她才略感不适的移开视线。从怀里掏出完好无损，甚至沾有她体温的狼牌，放到桌上，推至对方面前。
“你是打算要回这东西是吧？！我现在就还你，你可以离开了。”
塔木图闻言，摇头否决。将狼牌重新推还至左盼。直到她再次将狼牌收好，才坦言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先前你答应请我上门做客，结果白让我在驿馆等你五天。不知你对此事可还有印象？”
“呃…记得，我当然记得。”
左盼抬眼望进塔木图那犹如毒蛇般阴冷的眼眸，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稍显结巴说：“我，我那会儿有事太忙，就，就给忘了。你别生气，我在这儿给你道歉，赔不是。”
“那你打算如何补偿我？”
左盼：……
“不知道。你还是说你想要什么吧！”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左盼看塔木图陡然发亮的双眼，背后一凉，忙摆手澄清：“不可能！”
“是吗？那我不说了，你还是先欠着吧！”
塔木图说完。
起身走向房内唯一的床榻，在左盼抗拒的目光中，张开双臂，笑倒在床上。侧身撑头看着对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漫不经心问：“我是该叫你柳依依，还是左盼呢？”
“随你！”
自看到塔木图的那一刻起，左盼便知自己先前撒的谎是瞒不住了。
只是没料到，对方会拖到现在才和她提这件事。
“你今日跟踪我，到底想干嘛？有话直说，给我个痛快。”
“我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住哪儿，你信吗？”
左盼咬唇不吭声。
静盯塔木图良久，直至眼睛发酸。才眨巴眼睛，移开视线。
“既然你已达到目的，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当然！不过临走前，我想向你讨个东西。”
“什么？”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左盼一时僵愣于原地。如木头般，一动不动。
塔木图见此，心头微动，欲再来一波强吻。
然而，他还没靠近，就被左盼狠狠踩住脚趾头，一阵碾磨。
“对你客气，不是因为我怕你。是因为姐姐我有素质和修养。你倒好，反过来对我耍流氓，看我踩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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