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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外，还有死者脚上穿的鞋。布料针法，经过江王氏认证，确是江府绣娘所做。”
聂飞困惑挠头：“你说这些，只能证明死者是江宇平。之前江王氏来认尸时，已经确定了。你从哪儿看出他和安福会是同一人？就因为尸体手脚粗糙？”
“当然不只有这个。”殷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递交给左安尧，解释道：“上面所画之人，正是依照何将军描述而画的安福。请大人过目！”
左安尧闻言，打开折叠的画纸。低头看向纸上之人的样貌，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惊谔之色，引起聂飞好奇。
使之一时顾不得礼数，开口抢说道：“大人，让属下看看画上之人。”
“这，何将军同本官见的安福为何不一样？”
殷傅目露为难道：“大人，属下不知。烦请您再多想想有关郭大人和安福的事情。”
左安尧捏眉叹息：“本官和郭大人并不相熟。他每次护送军需，都是由何将军亲自招待。算算见面的次数，拢共不超过十次。”
“大人这么说，属下也想起些事来。”聂飞将看完的画像，归放到左安尧身前，说道：“大人从未与何将军一道见郭大人。每次都是分开碰面，有何将军，就没有大人。反之也是一样。难不成是这郭大人故意为之？”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左安尧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结果。下意识将视线投放到殷傅的身上，不过三秒看向别处，无奈掩面。
不知不觉间，他竟变得如此依赖殷傅，让他微感不妙。
“虽然何将军描述的安福，和江宇平一模一样。但本官见到的安福，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左安尧端杯动作停在半空，侧看向赵方说道：“你现去找画师来，让他依本官所说，将本官见到的人画出。于县内张贴，看有没有其他人见过。”
赵方拱手领命退下。
左安尧接着发问：“聂飞，那三个穿中原服饰的外族人，可有查到什么？这都多少天了，难道一点收获都没有？”
“回大人，他们很谨慎。属下和赵方替换跟踪数日，才查到他们的身份。”聂飞不见左安尧打断，继续说道：“人皆来自燎原部落。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寻人。”
“寻人？寻谁？”
“燎原部落前任首领的儿子，塔木图。”
殷傅追问：“有查到他们为什么要找塔木图吗？”
“好似是为了什么狼牌。听其中一人说，他们主子索达已派出四拨人于县内搜找此人，生死不论。”
左安尧半阖眼帘，神色不明道：“看来境外并非我等想的那般安稳。”
聂飞年纪轻轻做上捕头之位，一是因其能力出众，二是因其父亲也是衙门捕头。
他打小在衙门长大，听过见过，跟办过的案子不比衙门内干了十几年的捕快资历低。这也是左安尧立他为捕头，却无人反对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惜，他对长清县上下大大小小的事了如指掌，却对境外之事了解不多。
刚才提到的塔木图、索达，包括狼牌，他不能说完全不知，但所知之事也仅浮于表面。
塔木图和索达的恩怨，狼牌于燎原部落，乃至境外大大小小三十多个部落的作用，他真的是一知半解。
“境外之事，属下所知甚少。烦请大人解惑！”
左安尧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气氛于一瞬间凝止。
殷傅见状，拱手向左安尧讨过话茬，解其尴尬。在对方略带感激和满意的目色之中，侃侃而谈。
卿琼国占据角藏大陆一半领土，处于大陆的中心，也是气候、水土最适宜人群落户居住的地方。
正因如此，周边部落才会垂涎卿琼国。于一年之中，三番四次骚扰边线百姓，要将士常年驻守边线。
长清县位处最东边。
燎原部落正是东边发展势头最强的部落，手下统领着七八个小部落。加起来的人没有两万，也有一万多。
索达是燎原部落现任首领伊拉苏的长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燎原部落下一任首领的人选之一。
聂飞：“那塔木图呢？”
燎原部落选首领，同卿琼国不同。他们只认狼牌，谁能从现任首领手中夺得狼牌，并砍下其首级，才有资格成为下一任首领。
塔木图是上一任首领之子，他父亲沙柯卓被伊拉苏设计陷害丢了性命。
就在伊拉苏以为能成功登上首领之位时，才发现沙柯卓早已托人将狼牌交给塔木图，悄悄送往别处。
聂飞好奇追问：“那这伊拉苏怎么做上的首领？”
“没人不怕死。”殷傅想起以前听副将说起过伊拉苏的残忍手段，面无波澜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聂飞：“你说嘛！说了我才知自己想不想知道。”
殷傅本不愿多说，架不住对方和左安尧一同催促，微生无奈道：“燎原部落的巫医长是伊拉苏的师傅，最喜收集人皮人骨做风筝……听闻凡是不同意伊拉苏任位的人，皆被其送进巫医长的帐中，剖皮抽骨做成风筝。挂在毡帐顶部，随风飘动。”
“真变态！”聂飞听罢，只觉骨头细缝都渗着凉意。他搓了搓汗毛直竖的手臂，问向殷傅：“索达若是得到狼牌，下一步不就是夺得首领首级。伊拉苏是他的父亲，他该不会弑父吧？！”
“燎原部落自古以强者为首。弑父之举，于他们而言，并无不妥。”
聂飞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久久无言。
左安尧同样震惊，但他很快恢复如常，说道：“殷傅，你先前抓的驿馆掌柜，可有问出什么？”
“回大人，那人的嘴比属下想的要严。恐是与塔木图牵扯较深。”
“同发现的两具尸体，可有关联？”
殷傅实话实说：“目前没有。”
“既然如此，先以那两具尸体为紧，查找凶手。驿馆掌柜暂扣大牢，待此案查完，再审问他也不迟。”
殷傅拱手应下。
……
衙门口。
赵锦光等的已是一脸不耐。
就在他和刑森走下石阶时，殷傅和聂飞并肩从内走出。
“殷仵作，你真是让我们一阵好等啊！”
聂飞不等殷傅回答，快一步问道：“你们不是早就出来了，等他做什么？”
赵锦光抿嘴不语。
他这人向来重守承诺。答应虞秀不透露左盼的行踪，当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说。
殷傅：“二七，也就是之前那个随我一道回来的少年，说有事找我，他们才会在此等我。”
聂飞恍然：“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晚些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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