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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子见状，脚下使力压着矮个，忿忿不平道：“老大，长清县失守是迟早的事。我们手里有粮，跑哪儿都是活。何必屈尊于一个丑娘们儿手里，看她脸色，受她气。”
“不行！我们真会……”死的。
矮个最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牛子按地一顿收拾。
要不是光头男开口，矮个差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
“扣下一百石。”
光头男提裤蹲下身子，凑近捂伤吸气的矮个，发狠道：“矮石，你我做兄弟这么多年。我从未嫌弃过你笨手笨脚，一直关照你。现到你报答我的时候了，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老大，不……”要！
光头男抽脚踢开抱着他腿的矮石，无视对方那糊满眼泪和血的脸，领着牛子向最近的赌盘走去。
左盼躲在距离三人一百米远的拐角处，目睹一切。等矮石一瘸一拐走远，于原地又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从隐蔽的拐角口现身。
三人所说的话，她虽没有听到全部，也听了大概。尤其是牛子那句‘长清县失守是迟早的事’，让她对光头三人的身份愈发好奇。
左盼自知能力有限，忍下跟踪的冲动，往原定计划的方向走去。万万没想到，会在第二个转弯口再次碰上光头三人。
只见窄长的巷子内，聚集着七八个人。围绕在一张用竹篮和木板搭成的赌桌前，兴奋高叫“开！开！开！”。
光头三人也在其中，和其他赌徒一样处于亢奋状态。
左盼犹豫片刻，决定绕路离开。
可惜人还没转身，就被身侧突然冒出的一只粗手给强拽到了赌桌前。和光头三人隔着木板，面对面而站。
“兄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玩两把，赢点钱再走也不迟啊！”
左盼侧身避开拽她入人堆的黄牙男，抽下腰间系着钱袋。当着众人的面，将袋口朝下抖了抖，压低声道：“我没钱！你们玩，不打扰各位雅兴！”
黄牙男见左盼挤出人堆，立马抬脚跟上。张开双臂拦下她的去路，嬉皮笑脸道：“你穿这衣服布料，一看就不是穷人。要不这样，我借你钱玩两把。输了算我，赢了算你的，怎么样？”
“不用。我对你们的玩的这些一窍不通，你还是找别人吧！”
“哎～别急着走嘛！交个朋友，我请你喝花酒，怎么样？”
左盼看着面前死缠烂打，不让道的黄牙男，垂眼压下眸中厌色，冷淡道：“我还有事，烦请你让开！”
“我今天要是不让呢！”黄牙男说着，歪头凑近左盼，深吸一口气，放轻声道：“小姑娘，你的手腕又细又滑…要是让这儿其他兄弟知道了，你看你今日还走得掉吗？”
左盼闻言，心跳加速，呼吸微乱。心里怕的要死，面上却不露分毫，一如往常冷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大腿外侧的肉已被掐青。
“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左盼抬眼看向黄牙男眼底闪着的淫光，以及越发猥琐下流的笑容，忍着反胃的冲动。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于赌桌旁酣战的众人，确定无人注意她和黄牙男。放软态度，说道：“此地人多不合适，我们换个地方。”
黄牙男本以为左盼会宁死不从，没想人这么好说话，顿时提高警惕。
“你不会是想换个地方，趁机逃跑吧！？”
“你这么厉害，我哪里是你的对手。难不成你这么弱，还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左盼靠近黄牙男的耳边，呵气轻吐‘弱女子’三个字，激得对方登时起了反应。二话不说，拽人就往隐蔽地方钻。
“你确定这儿没人？”
左盼环顾四周堆满的破旧家具，仰头望向头顶挂满爬山虎的竹竿，抬手遮挡自叶缝间泻流而下的光亮。
在黄牙男放松警惕时，于周边寻找称手的工具，准备给对方来个迎头一击。
“没有！我常在这一片转悠，没人比我更熟这里。”
左盼看黄牙男猴急脱衣服，忙后退找话问：“我现这样，你不觉得丑吗？”
黄牙男抖肩淫笑道：“你皮子那么滑，再丑我也不嫌弃你！来吧！”
左盼抓紧身后藏着的木棍，快准狠的朝扑过来的黄牙男打去。在对方痛呼一声倒地后，继续拿棍捶打。直至人跪地求饶，才喘气停手。
“趴着，双手抱头。”
黄牙男不明所以的看向左盼，见人又要动手，忙照她说的做。
左盼单手拎起身边的木凳，架在黄牙男的身上。随后从破旧的竹筐里，找出一根粗长的麻绳，将对方手脚牢牢捆住，使之不得动弹。
“现在我问，你答。若是让我发现你撒谎，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左盼坐到黄牙男身上架着的木凳，脚踩在对方光裸的后背，用足又婴儿手臂那么粗的木棍，抵在对方的后脖颈，恶狠狠道。
“是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望女侠饶命！”
左盼轻哼一声：“看你表现！听清楚我的问话，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刚说你常在这一片转悠…那你认不认识刚才在赌桌边的那个光头？”
“你你说的是头二，我我认识。他是江家米铺近日新招的小工，专门负责抬运东西。”
“近日？！”左盼沉吟片刻，问道：“你之前见过他没有？”
“见过。他以前一直于城门附近活动。专门扮乞丐讨钱，偶尔打劫落单的商人。”
左盼闻言，似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瞬间记起半年多前发生的事。于心想：难怪这头二怎么看，怎么眼熟。原来是老熟人。
黄牙男见左盼迟迟不说话，惴惴不安道：“女侠，小的该说的都说了。你就放过我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左盼使力戳了戳黄牙男动来动去的脑袋，继续问道：“头二身边跟着的两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听说是他的拜把兄弟，三人是老乡。”
“三人相处如何？”
“头二和牛子，也就是三人中最黑最壮的那个…可以说关系最为要好。至于另一个矮石，人如其名，矮矮胖胖。和头二他们说好听点是兄弟，说不好听点…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想打就打，想踹就踹。还不敢吱声反抗，十足的窝囊废。”
左盼根据先前看到的那一幕，结合黄牙男所说，大致明了头二三人的性格。
她由于想的入迷，一时没察觉身后步步逼近的黑影。直至人闭眼倒在她身侧，才慌乱起身，看向身后。
“你们是？”
“在下卫时，他是关旭。受殷将军所托，保护姑娘安全。”
左盼看向卫时脸上蒙盖双眼的布条，关旭坐着的木制轮椅，张了张嘴。终觉不太礼貌，没有说出到嘴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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