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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
左盼低头看向脚边被银针扎昏的男子，踢开黄牙男身上的木凳，拿木棍戳问道：“看看他是谁？你认识吗？”
黄牙男费力扭转僵硬的脖子，看向腿边昏厥的男子。误以为他被杀害，吓得全身发抖，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他…他是小小的兄弟，和，和我一道住这儿。女侠饶命！小的该说的……都说了。女侠饶命！”
混杂着腐朽的尿骚味，吓得左盼连连后退。确保地上泛黄的液体，不会蔓延至自己身边。她才停下脚步，满含厌恶的扫了眼尿裤子的黄牙男。
“身上有带什么毒药吗？”
卫时愣怔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瓷制小白瓶递给左盼，说道：“里面的毒乃是关旭精心研制，除了他，世间无人可解。”
左盼接过白瓶，跨过较显别处，颜色更深的泥地，走到黄牙男身边，蹲下身子坏笑道：“吃下去会怎么样？”
“三日后，没有服用解药，便会爆体而亡。”
左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牙男布满恐惧的面容，不掩恶意的笑了笑。
黄牙男紧闭嘴巴，摇头拒绝吞下毒药。左盼直接拿木棍抵着对方的太阳穴，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咧嘴冷笑：“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死，要么把这药吃下去，替我做事。”
黄牙男感受脑袋旁的重力，抖动着发白的嘴唇。在左盼催促的眼神下，将地上沾着泥土的黑色药丸，吸入口中，吞咽下肚。
左盼见此，满意微笑：“乖！接下来三天替我好好跟踪头二三人。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给我一五一十记下来。三天后，给你解药。”
“是是……”
左盼确定黄牙男不会反扑，解开束缚他手脚的绳子。从白瓶中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让其喂一边昏迷的男子吃下。
“管好你们的嘴，别让我听到不该说的话。”
黄牙男抬眼对上左盼那双寒冷而又澄澈的双眼，心领神会道：“是是，小的一定不告诉旁人有关女侠的身份。”
左盼闻言，不再浪费时间。随关旭二人左拐右转，退出易生事端的幽巷，步入宽敞明亮的大道。
“你要带我去哪儿？”
“殷将军的住处，左姑娘不知道？”
左盼一愣。
殷傅的住处，她当然知道。那房子她还有帮忙挑选，和聂飞是对门，她怎会不知道。
只是假死一事后，她再不见殷傅回去，还以为他将房子转手卖了。没想竟是留给眼前这两个陌生男子居住。
“你们……”
卫时侧头面向左盼，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温和道：“姑娘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没，没什么。”
对于卫时和关旭的情况，他们不说，左盼也能看出来。想着说了戳人心，干脆岔开话题。
“我现是柳一，不是姑娘。”
“抱歉！在下看不到姑…柳公子的装扮，唤错称谓，实属无心。”
“没事。”
左盼上下摆动的手一顿，低头对上关旭满含善意的双眸，略显尴尬的挠了挠鼻尖。
她摆完手，才意识到卫时看不见。
“刚才的事，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此刻怕是凶多吉少。”
卫时笑染恭敬道：“在下虽看不见，但柳公子仗打歹人的声音，干脆利落，大快人心。在下深感佩服！”
“走运罢了，其实我心里害怕的要死。”左盼虚拍了拍胸口，继续说道：“刚才我喂那两人吃的应该不是毒药吧！”
左盼一早看出卫时眼睛不行，便在背对黄牙男时，冲关旭挤眉弄眼。嘴上说要毒药，不过是为了吓住黄牙男，让其为自己办事。
“柳公子放心。关旭明白你的意思，自是不会让在下取毒药害那两人。”卫时耐心解释道：“不过是清心降火的药丸，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
“那就好。”
卫时这么一说，左盼心里的顾虑才彻底消散。先前瞄到关旭扯动卫时的袖子，却不说一个字，便猜到对方是个哑巴。
她原本还担心对方无法将自己的心思传达给卫时，没想二人如此默契。仅凭一个拉扯的小动作，便知双方的用意。
“你们和殷傅怎么认识的？”
卫时没有立刻回答左盼的问题。等三人回到殷傅的住所，他才开口道出殷傅于城外破庙救下他们的事情。
“这么说，最后就你们两人成功逃出？！”
“嗯…要不是殷将军帮忙，我们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我的舌头也不会治好，重新开口说话。”
左盼于这么一刻发现，她对殷傅的了解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少。很多事情，对方不说，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察觉。
就像卫时和关旭。
如果他们不现身，左盼根本不知殷傅临走前，还在为她的安全担忧。
“他有跟你们说为什么要保护我吗？”
卫时点头笑道：“殷将军说你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真这么说？”
“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姑…柳公子若是不信，可以等殷将军回来问他。”
左盼低头不吭声。
借带有凉意的手背，降压脸颊的热度，却压不住心底喷涌而出的暖流。
“我从刚才就一直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有点冒犯。”左盼犹豫舔唇：“你们可以拒绝，我也只是好奇。很快就会抛掷脑后，你们无需顾虑太多。”
关旭抬手至心口，拇指、食指、中指连续几次捻动。后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圆圈，互相套环。
左盼看得是一脸茫然。
好在卫时开口及时，解了对面二人的尴尬。
“关旭说没关系。柳公子有话直说，无妨。”
左盼见关旭盯着卫时的嘴，没有反驳对方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你们好默契！要不是你眼睛蒙着布，我还真不敢相信你看不见。”
卫时笑摸向身边放着的导盲杖。在手快即将碰到它前，一只布满伤疤的手，已先他一步将导盲杖放进其手中。
“柳公子随我来。”
卫时拒绝左盼的帮忙，神色自若的走到关旭的身后，推着轮椅朝右边紧闭的木门走近。
在推开木门的瞬间，启唇说道：“这儿是在下与关旭平日训练的地方。柳公子不嫌弃，可以进去看看。”
“有点眼熟！”
“这本是殷将军的房间。他将大堂和两间卧房的墙敲掉打通，隔出一块专门用来训练的地方，方便在下和关旭养伤恢复。”
左盼恍然点头。
难怪卫时二人休息的房间那么大，竟能靠墙并齐摆下两张床。
左盼环顾训练室的摆设，侧头避开房梁上挂着的沙袋，低头看向脚边铺洒开的碎石，张嘴问道：“你们平日都练些什么？要在房里挂这么多沙袋，脚下铺这么多扎脚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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