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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如此，左盼搁笔露歉：“是我太心急，先前没说让你查这两人。现在问这个，让你为难了。”
“属下不敢！是属下调查不全面，望少夫人责罚！”
左盼向来奉行有错就改，无错不担。对内对外皆是一样，自己错就是错，断不会找借口推脱自身的问题。
“你照我说的办事，何错之有？”左盼话锋一转：“就算有，也是我没说清，与你无关。”
不想再盯此话题纠结，左盼继续说道：“接下来，你帮我盯着祝巧巧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不妥之处，皆记下告知于我。顺带帮我查下，她在京城发生何事，为何会突然回来。我姑母左安燕人现又在何处。”
殷一拱手领命，见左盼这次没有阻拦之意，退步撤出房间。独留殷三陪在她身边，照顾保护。
“你可知燎原部落有多少勇士？”
左盼执笔于祝巧巧名下轻点，不过片刻晕染出一食指肚大小的黑点。顺宣纸纹路蔓延扩大，不过眨眼功夫，便将巧下钩吞噬消灭。
殷三闻言，一语道破左盼心中猜想：“少夫人怀疑蒙面人是祝巧巧姘头派来的人。”
“你觉得是吗？”
殷傅留下来的十五部曲，各有各的特点本事。但要说谁和左盼接触最多，当是殷一和殷三二人。
殷一身为十五人中的领头羊，与左盼接触频繁，乃是常事。但殷三作为十五人中非独一无二的女儿身，能出现在左盼身边，绝对是凑巧之事。
左盼清楚记得，第一次注意到殷三，是因为对方蹲在正对窗户的枝干上，啃食烤鸟，将袅袅不息的肉香传入她的房间，钩的一日三餐清汤寡水的她吞咽不停。
第二次对方于她用饭时，坐在房顶吃烤鸡。不小心将骨头吐掉至门口，引她对面前白粥，瞬间失了食欲。
第三次……左盼干脆先发制人，直接让殷一将殷三安排到明处，贴身保护她。，陪着她一道吃养伤餐，让对方再没法吃些她不能吃东西，钩她馋虫。
“燎原部落的勇士皆是精兵强将，除大汗指令，就是王子也没有权利指派他们。除非…大汗已传位于王子。
“所以祝巧巧不是和王子有私通，而是燎原部落的新任首领？”
殷三双手环胸，夹着佩刀，犹豫不过片刻，冷声回应：“这只是属下猜测，少夫人无需当真。”
“说不准是真的。”
左盼于纸上记下殷一查得的消息，结合心中猜测。对祝巧巧此番回来的目的，愈感好奇不安。
投毒案中用到的梦里香，蒙面人身上的雄鹰图腾，燎原部落的王子……一切的一切皆指向祝巧巧，让左盼不禁怀疑是否真得如此巧合。
印象中的祝巧巧虽刁蛮任性，但绝不是个攻于心计的人。左盼不愿想，也不敢想京城这一趟，能将人变得如此陌生难测。
“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殷三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可！伤未好之前，少夫人哪里也不能去。”
“谁说的？殷一？还是你自己？”
“少主下的命令，望少夫人莫要为难属下！”
自寺庙一别，左盼已有些日子没听人提到殷傅。
如今听殷三这一说，难掩喜色追问：“他何时叮嘱的你？寺庙内的事情办完了？”
“少主命我等护送少夫人下山时所说。”殷三顿了顿：“其他属下不知。”
本以为殷傅有偷偷回来过的左盼，白高兴一场。上扬的嘴角还未留有余痕，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同你们说了什么？”
“少夫人伤口未痊愈之前，哪儿也不能去。若有人违背命令，私放少夫人离开房间，鞭责五十。”
左盼：……
殷傅这是抓准了她心软，不会也不忍见身边人受罪，才特意加的话。
可是，左盼这次不想如他的意。
“你去备车。后果我替你担着，他要是敢打你，我就打我自己，看他舍不舍得动这个手。”
见左盼不似说笑，殷三愣怔片刻。眼闪一抹异色，里面满是对左盼这人的揣度与怀疑。
“你要是不信，我就自己走着出去……反正今天这个门，我是出定了，谁拦着都不好使。”
左盼说到做到的架势，容不得殷三多想，直接拱手出门寻车。
申时三刻，光影西斜。
经雨淋湿的泥地，在金黄的光照下，倒缀着点点星光，给寡素的幽巷增添一份暖意。
殷三一手握着控马缰绳，一手拿着赶马鞭，侧头询问与她仅有一帘之隔的左盼去往何处。
“先去佐味坊。”
听左盼一个劲的问祝巧巧和左巧丽的事，殷三还以为她此次带病出门，是准备亲自查看一番。握着马儿的缰绳，无意识的勒紧了紧，惹其不安甩尾喷鼻。导致车身晃动，连带车内坐着的左盼也受牵连。
“怎么了？”
“没事。少夫人坐稳！”
话音未落，一道破风而下的噼啪声，带起马儿嘶鸣，马蹄奔走。
……
“靠边停…等下再走！”
左盼撩开车帘一角，眺看较比之前安静空寂的街道，唤殷三去路对面，叫来被人围着的赵锦光，请其上车。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要等我剿匪回来，才能看见你呢！”
赵锦光不知左盼受伤。曾为剿匪一事上门寻她，不想人还没进门，就被殷一随口找理由给打发了回去。
今天能在此处见到左盼，赵锦光是又惊又喜。
“不说这个，还是说说现在有多少人加入你的剿匪队吧！”左盼微侧身体，抬手虚环伤口，笑容恬静道。
“我照你的办法，请说书先生每天早晚于各个茶楼酒肆奔走说谈前线战况，以及黑鸦山山贼借此作威作福，剥削百姓的真实事迹，激发鼓舞大家的士气…现已有一百多人加入其中。”
“太少了！据我所知长清县总人数一千五百多，除去老弱妇孺，至少还有七八百人可参与其中，共同对抗山贼。”
“说的容易。生死在前，谁人不怕。”
在百姓心里，剿匪本就该官府朝廷做。如今让他们冒死冲锋陷阵，置生死于不顾，还没个补偿，怎么可能轻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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