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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光拍开小厮伸来的手，眨眼挤掉眼中锁着的水色。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马车离开的方向，重回初时位置。
小厮紧跟其后，将赵锦光略显伛偻的后背看在眼里，暗自嘀咕：公子真是辛苦！老天爷保佑，赵家此次一定要度过难关！我家还有妻儿老小要照顾，赵家万万不能倒！
另一边。
殷三依左盼要求将马车停靠在巷口，距离巧品斋不过十多步远的地方。透过车窗，窥探巧品斋门上贴有的禁条是否已被扯下。
待确定还未被解封，左盼才开口示意殷三驾车驶进巷内。趁慧香等人忙碌之际，悄声迈入后院。
短短几天，佐味坊后院已变成另一番光景。依附在墙上的爬山虎，只剩下焦黄的枯藤。越出墙栏的杏花，只余下光秃的树干。
打眼望去，曾生机一片的绿叶红花，皆已枯败，唯留风雨阳光不曾离开。
“喂，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一声娇喝，打断左盼思绪。引其转身看向来人，上下打量。
二十出头，样貌普通，身形高挑瘦长，穿着改良版的厨师白袍。不用多问，左盼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慧香人现在何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左盼拦下身后殷三，避开乔西指着她的手，朝未落下的门栓抬了抬下巴：“后门没关。”
“那…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别人的地盘，赶紧出去！”
话音未落，乔西伸手欲推左盼离开。还没来得及碰到人，就被殷三一掌击倒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你们两个小贼，今天别想轻松跑掉！”乔西扶着腰，自地上爬起，退后踉跄数步，大喊：“快来人啊！抓贼拉！慧香姐，有贼！”
聚在厨房忙碌的众人，听到声响，纷纷挑拿趁手的家伙，冲进后院，迎对所谓的贼人。
“公子！你怎么来了？”
慧香的话，让没见过左盼的乔西登时僵愣于原地，嘴巴张得可塞下一个鸡蛋那么大。
“公公公…公子？”
慧香打下乔西指着左盼的手，厉声呵斥：“没规矩！公子也是你能拿手指的，赶紧给我行礼赔不是。”
左盼想都没想，直接抬手拒绝：“不用了，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慧香，随我来！”
“公子，你……”慧香说着，环看四周，确定大堂内空无一人，才压低声将未说完的补充完整：“你的伤还未养好，怎能出来走动？万一伤口裂开，可怎么办？”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不用如此紧张。”左盼顺慧香搀扶，缓慢落坐于柜台后摆着木椅，直奔主题：“此次过来，一是想看看你和珠珠蛋糕制作的进度，二是为衙门想在此设义施点而来。”
“蛋糕已按公子要求做出，就是…口感有些奇怪。”慧香语气微顿：“我正打算给公子送去，看看是哪里出了差错……未料公子你会突然过来。”
“省得你再跑一趟，现端来给我瞧瞧。”
见左盼虚捂伤口，不停挪动坐姿。殷三直接从腰后抽出先前备好的软垫，于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垫子放到她身后，帮其缓和椅背冷硬的触感。
“你何时带的？为何我先前没发现？”
殷三退至左盼身侧，低头回应：“刚才。”
左盼：……
“公子，要不去琴思房间躺会儿？！”
左盼听罢，摆手回绝：“小坐会儿无妨，待会还要去庄子。”
担心左盼到庄子，再遇刚才那种情况的慧香，迟疑片刻，追问：“可要我同公子一道过去？”
“也好！免得我再被人错当成贼。”
回想乔西那局促慌张的样子，左盼掩唇噗嗤一笑。
……
散发甜蜜奶香的彩虹蛋糕，看外在诱人非常。可尝到嘴里，就如隔夜馒头一般，硬实难吃。
左盼放入口中，咀嚼不过两下，便吐在慧香递来的纸上。大口喝水，扫去口中留有的燥涩感。
“糕体不够松软，可能是烘烤时间过长。可这涩涩的口感，从何而来？你们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慧香和珠珠对视一眼。在左盼哼声催促下，双双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做的东西，放了什么自己会不清楚？”
知道左盼受伤，情绪不能大起大落的慧香，观珠珠面上犹豫踌躇，直接替其上前，揽下所有过错。
“怪我一时忙昏了头，让乔西帮忙。公子要罚，罚我一个便好，此事与珠珠无关。”
慧香左等右等不见左盼说话，扣紧双手，追补道：“此次做废的食材，我愿一力承担。望公子再给次机会，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像这样。”
彩虹蛋糕所需食材繁多，放到现代半天不到便可准备妥当。可在当下没有空调、超市的古代，想要做出一个像样的蛋糕，所耗费的人力、精力、食材绝不是一笔小的开销。
左盼不傻，甚至看的清明。慧香和珠珠二人间，谁才是真正的犯错方，她心知肚明。
“我知道你们两最近为佐味坊重新开业的事，忙前忙后，很是操劳。”左盼对上眼神闪烁的珠珠，和善浅笑：“等这次开业活动结束后，给你们二人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番。”
话音未落，左盼紧接追加一句：“月钱照发，分文不少。”
“公子……”
珠珠庆幸自己遇到左盼这样开明的主子。
也正因如此，十分害怕做错事，影响对方对她的看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才心虚让要慧香替她冒头认了错。
“奴…我怀孕了。”
左盼：……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怀疑珠珠肚里的孩子……她才是经手人。
直到慧香出声解释，珠珠最近因孕吐而精力不佳。左盼才回过神来，扶额掩盖面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咳咳…你该早些告诉我，无需强撑。”
左盼起身让座给珠珠，顺势推开慧香搀扶她的手，板脸严肃道：“这是喜事，你先前为何不告诉我？”
慧香张了张嘴，想说她也是刚才唤人过来，才知珠珠怀了孕。可话到嘴边，终是没吐露出口，闷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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