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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昂驹并不在意音姬的去向,他是担心昨日面见圣人的张鹤,是否已经被急不可耐的武帝唤入宫中。
他还没安排些死士保护张鹤,若在京宫内出了差池,他怕是终生有憾。
他皱着眉正要起身,正好碰见从外端着药汤进屋的唐安,唐安连忙将碗放在桌上急急小跑过来。
“二郎,张先生说你身上的毒虽然解了,要卧床休息三日才可以走动,否则影响经脉,武学再难精进。”
唐安的话不似作伪,唐昂驹在张鹤唬他与真相如此中徘徊不定,唐安又拿出音姬留下的手信给他。
唐昂驹粗略扫过一遍,确定张鹤所言非虚,只能在唐安的搀扶下,靠坐在床边喝下唐安送来的药汤。
喝完药,唐昂驹问要端着空药碗出去的唐安道:“张先生呢?”
唐安捧着空药碗有些局促,眼神飘忽不定,嘴上迟疑的道:“张先生去谢燕楼...。”
坐在床上的唐昂驹淡淡瞥了眼唐安,唐安照着张鹤交代他的理由说的瞎话便卡在喉咙里。
“谁才是你的主子,你自己想清楚,再答我的话。”
唐昂驹这句话语气不是很重,甚至比起往常要温和许多,唐安额角却不自觉滚落许多豆大的汗珠来。
“回二郎,张先生被圣人唤入京宫,走前交代二郎问起便说他去谢燕楼听书,晚上便回来。”
唐安答完正等着唐昂驹责罚,可唐昂驹只是点点头让他退下,唐安捧着空碗连忙抬腿离开。
只是唐安走到快走出唐昂驹寝室时,轻轻一句“下不为例”,吓得他像是被丢入寒天雪地的冰窖,森森寒意盘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唐昂驹侧首看向房梁,试探的唤了声,“四哥。”,结果房梁上的湮君果真翻身落下。
唐昂驹瞧着潇洒落地的湮君,挑了挑眉,“四哥为何不随张先生入宫?”
湮君一眼瞧出唐昂驹正憋着一肚子坏水,亲眼目睹唐安的下场,自然是如实告知道:“张先生不让。”
唐昂驹听了这个理由,挑起的眉头被他压了压,嘴上笑,眼中火光烧不尽,“好不容易活到这岁数,前几年就躲去游历,现在又想拿老骨头来挡一挡,哪能让他如愿了。”
他说完看着湮君,湮君无可奈何,这位小师弟要做的事还真拦不住,况且张先生年纪比师长大上一轮,总不能让拿惯金针救人的老先生一人面对京宫里那些刀剑。
“我去,张先生若是生气,你担着,我怕以后还要张先生救命。”
湮君毫不客气的让唐昂驹担下这人,张先生对唐昂驹是忘年交,对待唐昂驹可比对待其他病患好一些。
唐昂驹点点头,没有多留他的意思,挥挥手就赶湮君去京宫,湮君习惯他这使唤人的模样,走窗离开唐府。
湮君离开,唐昂驹锦被下攥紧的手这才松开,让湮君去保护张鹤,只是有几分唐昂驹的考量。
若是武帝真想将张鹤的命留在京宫,湮君领着张鹤杀出京宫,张鹤只要活着,武帝怕是就要将此事怪在唐府头上。
他只有三年的命,唐昂驹却能在张鹤的医术下疗愈寒疾,谁也不知道疗愈好寒疾的唐小世孙会不会改邪归正,再次展露幼时的风采。
武帝究竟会怎么选择,唐昂驹还是没办法想通的,可此事唐昂驹是要赌的,他必须保下张鹤的命。
不止因为张鹤救他小命苟活至今,还有为了不负张鹤此番进胜安城所抱有的必死之心。
今日一日,唐昂驹都按时服用唐安端来的汤药,还请了识字的女婢捧着书在旁读给他听,从最开始问过唐安张鹤之后,一直到张鹤回府,唐昂驹都没有再提起这位医圣。
张鹤却一回府就让唐安拎着自己的药箱,还穿着那双烂泥里踩过的麻鞋,屁颠屁颠的赶到麒麟阁中。
嘿,他到唐昂驹寝室一瞧,寝室内冰鉴已经摆满四角,窗户开着,凉风习习而入,让从京宫赶回热的一身汗的张鹤舒服的长叹一声。
“还是你这小子会享受啊,不愧是胜安城里养出来的郎君。”
张鹤今日的粗麻外袍上沾了不少的血迹,却直接落座在唐昂驹一旁的罗汉榻上。
正在替唐昂驹读书的女婢瞧着这位医圣如此随意,小心翼翼将目光从书上挪到床上二郎俊俏的脸上。
本以为会瞧见黑沉沉的脸色,结果她家二郎只是平淡的嗯了一声,最后还是因为他许久没出声,而不悦的皱起眉头。
女婢吓得将书抵在胸前,坐在床旁脚踏的臀部立刻挪开,坐不敢坐,朝唐昂驹小声求责。
“奴不该分神,求二郎责罚。”
张鹤瞧那女婢求着求着就通红的眼睛还有颤抖撑不住就要倒下的身板,终究是医者慈悲,没好气道:“都是半大的郎君了,气还往小娘子身上撒?等老夫给你医好,你尽管去你唐府鼎鼎有名的血麒军里找那些军将撒。”
唐昂驹觑张鹤一眼,放在锦被上的手指微抬,那婢女便千恩万谢的又坐回脚踏,与唐昂驹说话声放得更轻柔,还有几丝娇媚。
“二郎,可还要继续读这本?”
唐昂驹听她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从明宫出来听见的那声带着娇憨而空灵的嗓子,他皱皱眉,将这女婢赶了出去。
赶完女婢的唐昂驹不忘交代唐安,下次换一位来,唐安没问,张鹤却挤眉弄眼的凑近来。
“好小子,跟老夫说说,是不是又想起那天的那小公主?”
唐昂驹不答,干脆利落的换了话题道:“今日见圣人,如何?”
张鹤心中暗骂这小子别扭,嘴上还是依着他的问话,答道:“武帝的身子少年受过读,年轻征战又落下不少病根,如今身上担着整个元朔,劳累过度,如今若退,还能活长些。”
唐昂驹冷声道:“圣人不会退。”
张鹤挑了下灰白的长眉,“你小子看得透彻,不退,硬熬着,那最长就是三年,若是再遇到什么大事,恐怕只能再延半年人寿。”
听出张鹤话中的一些暗示,唐昂驹想想胜安城里不愿消停的梁晋王还有愈演愈烈的夺嫡,由此延伸可能会引起的波澜,他不确定这些对他那位皇伯父算不算大事。
唐昂总算笑了笑,缓缓道:“还是活三年吧,三年总比半年靠谱些。”
张鹤坐正身子,脸上笑的欢,满脸褶子堆着,“得,就依你小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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