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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燕归胜安 > 第280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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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岘州听见屋内老妇的问话,顿时顾不得还在哭的莺莺姑娘,抬脚就要往屋内去。

    莺莺虽然在哭,却把全部注意都放在唐昂驹与贺岘州的身上。

    一见贺岘州竟然迈步就要往屋内而去,她立即跑到贺岘州的面前,展开双臂。

    “你要做什么!”

    贺岘州被莺莺姑娘一拦,看着哭泣不止的小娘子,越发觉得这张脸十分的眼熟。

    但是屋内的那老妇的声音明显更加吸引他的注意,他侧身就作势要绕过小娘子。

    莺莺看贺岘州的举动,心想此人果真同唐小阎王是一路人,都是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

    莺莺边想边要跟着贺岘州去拦他,却被唐昂驹的扇子轻点后背,瞬间便动弹不得。

    唐昂驹点住莺莺后,潇洒的将扇子一展,轻轻摇动,朝贺岘州笑笑。

    “贺大哥有什么要去确认的,就去吧。莺莺姑娘,自有我替贺大哥看着。”

    唐昂驹看贺岘州将目光落在被他点住,只能用眼神瞪视他们两的莺莺姑娘,开口证清白。

    “我虽有纨绔恶名,但未有桃花烂债,贺大哥大可放心。”

    贺岘州听完唐昂驹这句话,才算放心的迈步,一步步的走向那处屋内。

    莺莺被唐昂驹点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岘州走进屋内。

    等贺岘州的背影彻底没入屋内昏暗的室内后,莺莺将目光狠狠的钉在唐昂驹的身上。

    小娘子的泪水早已止住,现在倒像是要用目光作刀剜下唐昂驹的肉来。

    唐昂驹并不在意区区一个酒坊小娘子的瞪视,他笑看着贺岘州步步走入屋内。

    “我是为你好,你今日拦他,你和你那盲眼的老阿娘这辈子也别想再出胜安。”

    那莺莺狠狠的目光闪了闪,确实被唐昂驹引起了兴趣。

    最终,莺莺犹疑了一下,还是狐疑的盯着唐昂驹,并没完全听信他的话。

    唐昂驹看着莺莺明明好奇万分却还是要表露敌意的目光,不再多言,故意摇着扇子走到另一旁去。

    莺莺看唐昂驹竟然不再继续说下去,被唐昂驹勾起的好奇像是蚂蚁般不停啃咬着她的心。

    她忍不住屏气去听屋内的声音,想靠自己去听屋内人的交谈。

    唐昂驹早已察觉莺莺的举动并没有制止她,他明白凭莺莺的耳力,想要听见屋内人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简直是痴人说梦。

    唐昂驹自己仗着内功深厚,站在酒坊酿酒的水井旁,耳朵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贺岘州走进屋内之后,那坐在床旁的老妇听着动静将头转过来。

    “莺莺啊,这么晚了,哪来的客人还到咱们酒坊这儿来呢?”

    贺岘州紧紧盯着转过来的老妇,瞧着这老妇的容貌,也看见她那双盲了的双眼,不敢开口打扰。

    可那老妇没听见女儿的答话,心里着急,匆匆忙忙的摸索着床上的小案,就忙着下地。

    老妇眼盲有心焦,撑推着小案,竟然不小心将那小案推得一倒。

    小案要倒,撑着小案的老妇也跟着在床边踉跄着身子一歪。

    老妇以为自己要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稳稳的托住手臂。

    贺岘州察觉小案不稳时就已经出手,他一手提住油灯,一手扶住老妇。

    他将手中的油灯放下,将老妇重新扶坐到床上,在此期间他还是一语未发。

    老妇从扶她那人的手掌已经知道进门来的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位男子。

    老妇刚刚也有听到院中传来几句高声的话语,但是她眼睛不便,就并未到院内去。

    如今她的女儿并没有进屋来,反而换了一个男子进来。

    她有些枯瘦的手紧紧揪着麻裙,还是带着几分客气的同贺岘州道。

    “请问是哪位郎君,可否替老妇唤下小女莺莺。”

    贺岘州看着老妇这般苍老的面容与已瞎的双眼,实在无法与记忆中的那位故人联系起来。

    近乡情怯,他乡遇到故人,贺岘州同样是不知应该如何面对这些故人。

    贺岘州轻声道:“一位故人。”

    “莺莺姑娘就在屋外,随我而来的小郎君在陪她说话。”

    那老妇听到贺岘州这个回答,竟然直直从床上跪在贺岘州的面前,朝他重重的磕头。

    “我夫君已经替主子办完事情,我们也多年依主子的话住在此地不曾离开,还请主子放过我们吧。”

    “莺莺是我与夫君唯一的血脉,她的身上也有大晋人的血脉,请主子怜惜大晋子民,放过她。”

    贺岘州本被老妇突如其来的叩头吓得一惊,正要伸手将老妇扶起,却没想到听到这种秘辛。

    贺岘州伸出的手停顿在空中,他站直身子将手缓缓放下,目光复杂看着地上的老妇。

    老妇依旧跪在地上朝贺岘州一下下磕着头,额头磕的渗出血来,沾着地面的尘土,狼狈不堪。

    贺岘州胸中堵着的那口气在老妇先前的话中不停鼓胀,却也不愿再看老妇继续磕头。

    他闭着眼重重呵声道:“够了!不必再磕了。”

    老妇听见这一声厉呵,身子微微一僵,脸上慌乱的神情变得茫然,又渐渐变得急切起来。

    “主上要我的命尽可以拿去,我的莺莺她什么都不知道,请主上放过她吧。”

    “这些年她被我拘在这酒坊之内,还未婚配,还未成家,还未做过母亲。”

    “她也是大晋的子民,主上若是想要复国,岂能不怜惜自己的子民呢。”

    贺岘州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认命般的老妇,冷声道:“你也是大晋的子民,为何不求怜惜呢。”

    老妇听见这话,有几分失魂落魄,盲眼内簌簌的落下泪来,她惨淡笑笑,脸上的皱纹越加明显。

    “我是大晋的子民,却背负着元朔三千人的冤魂。”

    “我的夫君用他的性命去赎罪,那我也将命抵给元朔,哪还算的上大晋的子民。”

    贺岘州听到老妇承认此事,脑袋像是被千斤重的铁锤重重敲了一头,气血涌动,身形晃了晃。

    他在踏出唐府之前信誓坦坦说确定的事,在这一个小小酒坊内,被老妇的话击得七零八碎。

    贺岘州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老妇,咬牙切齿道:“我李氏,用不着您的命来抵。”

    他说完这句话,压着涌上喉头的血,挥袖走出这间小屋。

    而地上的老妇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她连忙用袖子擦净眼泪,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上去。

    “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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