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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妈妈入土为安？
我看他也就十四五岁的年龄……老来得子？
怀着疑惑，我问他，“那你妈妈年纪多大？”
“33岁。”小男孩沉着声音回答。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本能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在跟我开玩笑。
十八怀孕十九生？！
有点离谱。
但小男孩眼底的苦涩和悲哀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跟灵囿对视一眼，继续问他。
“那你爸爸呢？他就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出来？”
这回小男孩的头微微抬起来了一些，只是依旧垂着眸眼。
心不在焉的回答，“我没听妈妈提起过，好像就没有这个人吧？”
他说的很随意，好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孩子好惨。
估计她妈妈遇人不济，自己生养他将他拉扯大的。
我心里有些动容，
水壶“咕噜咕噜”烧开了，我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些热水给他，让他先暖暖。
“那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生病吗？还是别的原因？”
我随口问了一下情况。
没想到他手捧着杯子，又低下头，沉默。
这孩子本来就沉默寡言，现在又不说话，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刚准备开口说些别的想调节调节气氛。
小男孩突然抬头看着我，认真道：“她是被我爸爸杀死的。”
“？？？”
他这个回答着实是出乎我意料。
“你刚刚不是说没听你妈妈提起过爸爸吗？”我耐着性子继续问。
结果他又是战略性沉默。
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我问到他不想说的点儿，他就闭嘴装聋作哑。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很想帮你，但是你一直不愿意配合姐姐，有什么情况你得说出来，否则姐姐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帮你给你妈妈办丧事？”
他低着头，扣手。
得，又不说话了。
只不过他这次只安静了十几秒钟，突然抬头看向我。
“你能不能接？”
接！
怎么不接！
好不容易来了第一单生意，说什么我也得认真对待。
不就是他不愿意说他妈妈的情况吗？
没关系！
大不了见到尸体，我用探根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了？
“你先在这里留下名字，联系方式，和住址。”
“放心吧，这笔生意能……”
“你的生意我们不接。”
不等我把话说完，灵囿毫无征兆的开口直接拒绝了小男孩。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转头看他一眼，却发现他一脸认真严肃。
小男孩垂下眼睛，有些失落。
“哦，是吗？那打扰了。”
他没生气，站起来将水杯和纸笔放在玻璃柜台上，向我鞠了一躬。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
“等等！喂！”
我抬脚就要冲出去，但是灵囿却抓住我的手臂。
挣脱不开，我有些生气，“你干嘛啊灵囿！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啊！”
“接生意不是你这么接的，连事情始末都不愿意告诉你，会吃亏。”他语调很缓，不紧不慢的跟我说。
“他就是一个孩子，妈妈去世，爸爸不知所踪，你指望他能知道什么？”
我一抬手甩开他，毫不犹豫的冲出去。
小男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
车里，坐在副驾，车窗留了一大条缝隙，冷风往里面灌，吹在我脸上。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会儿倒是丝毫不冷。
灵囿把车窗关上，我又按下来。
这么来回重复了三次，他有些无奈。
“一单生意而已，至于吗？只要店在，你还愁等不来生意？”
我没理他，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车忽然停下来了，靠在路边。
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着急开第一单，但是丧葬店的生意不是随便接的，刚才那小孩固然可怜，但想要帮他也得量力而行。”
依旧是往车窗外看，我闷着声音，“我有没有能力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二爷管。”
我迫切的想要接下这笔生意，也并不是着急接单，我只是不想埋没道士和我姥姥苦心经营的这家店。
我答应过姥姥，一定会把店铺好好开下去，说到做到。
“先回家吧，你今天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车重新启动。
我一直手撑着下巴看窗外，一声不吭。
灵囿也一直没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看他走的这条路，应该是直接要带我回家。
灵囿瞄了我一眼，语气平淡的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没理他。
他继续问我，“冰箱里还有牛肉，做牛肉煲吃不吃？”
我当没听见。
“白邪……”
灵囿有些绷不住了，他无可奈何的叫了我一声，我依旧没有转过头。
只不过，我听见他深吸一口气。
车里又是沉默，气氛比刚才更加冷。
还有一个路口就快要到家的时候，灵囿突然猛打了一个方向。
我没防备，一下子栽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啊？”
他瞥了我一眼，“真是服了你了。”
“？”
我又怎么了？
……
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区楼下，我不解的看向灵囿。
“你来这儿干嘛？”
“不来看看，你今晚能睡得着？”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根据小男孩留下的信息，我只知道他叫小松。
眼前的宏岚小区。
就是他在纸上写下的地址。
我们绕着小区找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7单元23楼。
从电梯里出来，迎面的一户人家大门敞开。
一梯一户，这里应该就是小松的家。
往里面走了两步，屋里开着灯，空荡荡的，没见小松人影。
只有一具女人的尸体躺在客厅的地上，身上皮肤发白，已经能明显看见尸斑。
他居然就这么把尸体直愣愣的放在客厅？
不害怕吗？
正想着，里面突然传出动静。
小松从卧室出来，看见我们，脸上神色阴郁。
“你们不是不来吗？”
“我……”
刚要说话，他直接走过来要把门关上。
我拿脚抵了一下，硬撑出一道缝。
“别急着关门啊！”
探头进去，冲他笑。
“你这笔生意我们接，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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