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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小松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他动摇了。
试探着又问了一句,“真的不要钱?”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钱,递给我。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这是妈妈刷盘子挣来的。”
他把那张钱攥的很紧,低着头眼底无光。
看得出来,他对他妈妈的感情很深。
十多岁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这样的事,我也忍不住心疼他。
“放心吧,说免费就免费!”
门打开了。
我和灵囿走进去,迎面就是一股子尸臭味儿。
尸体死了应该不下三天,身上的尸斑远比我刚才在门外看到的要多。
虽然小松的话前后矛盾,但我也没纠结太多。
只要没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就按平常的葬礼来办。
我正要给殡仪馆打电话,灵囿却伸手拦住了我。
不太理解他想干什么。
只见他用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那边很快接通。
他没开免提,我听不清电话那边在说什么,只听见灵囿简单交代了两句。
“来宏岚小区7单元23楼,一具女尸,还是老价钱。”
他言简意赅的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好奇问他,“你跟谁打电话呢?”
他将手机返回口袋,随意说道:“拉尸体的。”
我不理解,为什么不找殡仪馆?
过了没多久,我听见外面电梯“叮咚”一声。
应该是抬尸体的人来了。
本以为会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结果没想到,却是两个穷凶极恶的人。
一个脸上横着几道狰狞的疤,另一个带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但还是能看见他脸上大面积的烧伤。
说他们凶恶并不是指他们的面容,而是他们的眼神。
那明显是带着凶戾和杀意的眼神。
他们进来跟灵囿点头打了个招呼,直接就去搬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们从心底里有些抵触,这两个人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安。
“你怎么认识他们的啊?”我偷偷揪了揪灵囿的袖子,小声问他。
“这是跟店里一直合作的抬尸人,我之前处理一些不太好处理的事情时,陈顺叫来过,见过他们。”
嗯???
不太好处理的事情?
我眼神惊疑,看他。
接着,他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陈顺跟他们签的是终身劳务合同,付过钱的不用白不用。”
“……”
道士还是精不过你!
按照小松的意愿,他不想把妈妈的尸体火化,于是就只能土葬。
但这么一来,丧葬费就高的多,连带着墓地的价格也蹭蹭往上涨。
手里拿着账单,我看着“3”后面的六个“0”,总感觉自己被坑了。
就放个棺材的地方,要三十万?
我跑去了前台大厅询问。
“不是吧?你们这里不是跟丧葬店有合作吗?有合作还这么贵?”
工作人员手上敲着键盘,说话语速极快。
“土葬都是这样。这是打完折以后的价格,不打折四十万。”
我不死心,凑上去,“你看我们店里以前跟你们合作那么多,就再打个折呗?我这顾客年纪小,钱也不多,通融通融。”
工作人员总算是把头抬起来,问,“你是哪个丧葬店的?”
“顺顺如意丧葬店!”我连忙报名字。
她眉头瞬间皱起来,“店主名字叫陈顺?”
“对对对!”我点头,“那是我亲戚。”
她冷哼一声,摆手,“便宜不了。”
“为什么?”
“那老骗子还欠着我们钱呢,要不一起付一下?”
“……”
正当我以为砍价没戏的时候,跟着我进来的那两个抬尸的男人,其中一个疤脸突然开口。
“要是谈钱,那咱们就好好谈谈。之前陈大师给你们殡仪馆免费做法事做了多少次?按照市场价,一场法事就是五万块钱。”
“你要是真想认真算,法事一共做了七场,那你们殡仪馆还得倒找我们五万!”
疤脸站在我左边,鸭舌帽站在我右边,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往我旁边一站,把工作人员吓得够呛。
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
瞧她怂了,我也不说话,任由他们两个发挥。
“你们老板跟所有店铺合作的折扣,都是八折起,我们以前跟着陈大师来,一直都是八折,怎么到你这里就欠钱了?”
鸭舌帽重重拍了一下柜台,把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
她紧张的硬挤出一抹笑,拿起座机电话,“两位别生气……我跟领导请示一下。”
说完,她把电话打过去,三言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然后微笑着看向我,“白大师是吧?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把陈大师的店接下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抱胸笑道:“那这丧葬费……”
“八折!”她连忙开始开票,“我退您两万四。”
嘿嘿!
没想到这里两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关键时候还挺好使?
……
疤脸和鸭舌帽抬着棺椁走在最前面。
小松抱着他妈妈的遗像,头上戴着孝布,一直低着头。
我跟灵囿走在最后。
刚下过雨,空气很潮湿,墓碑上那些冰冷的黑白照片被雨水打湿,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走过去的我们,带着几分诡异。
墓碑旁全都种着松树或是柳树,有风吹树隙,发出“呼呼”的声音,好像是谁在哭。
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苦大仇深的被灵囿牵着手走,嘴快要噘到天上去。
“灵囿。”
“嗯?”他淡淡回应。
叹一口气,“我心里难受。”
“为什么?”
“谁知道墓地这么贵?!怀疑这小子就是故意的!火葬不行还非要土葬!”
我抱着灵囿胳膊,痛心疾首,“太亏了——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啊!”
“那是我掏的钱。”他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话。
我闭嘴了。
葬礼进行的很简单。
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什么习俗仪式,加上抬棺的师傅和我们,一共七个人。
小松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安静的看着四个师傅把坑挖好,然后将装着她妈妈的棺材放进去。
小小的mp3放在小松妈妈的墓碑前,播放着哀乐。
他定定的看着墓碑上妈妈的黑白照片,有泪从眼角流下,但他却没有痛哭出声。
我想上前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靠在灵囿的肩膀上,看着那一抹小小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忽然,后面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
接着车停下。
开门,关门,包括脚步声在内,都听的异常清楚。
我们扭过头去看,才发现停在身后的竟是一辆警车。
从后排下来一个年轻的警察。
接着又有一个年长一些的警察从驾驶室下来,拿着警帽。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我怔了一下。
陈警官?
陈警官绕到这边来,戴上帽子,正要往我们这边走。
一抬头,看见我们。
他明显愣了一下,几不可查的紧皱眉头。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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