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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血的箭头两边有倒刺，这让应高非常痛苦，吸一口气都疼得浑身哆嗦。
山谷中出现了一支有奇怪铠甲的队伍，他们的脑袋上戴着有两个耳朵的帽子。帽子耳朵放下来，正好护住了耳朵和脸颊。
他们三个人一组，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砍刀。看到地上的踏江营士卒，就会剁掉他们的脑袋。
然后放进身后两个人抬着的大筐里面，人头装满一筐。就会倒进身后跟着的马车里面，这个过程有些像南方采莲藕。
“我是吴国中大夫应高，救救我，救救我！我给你钱……！”看到一个士卒走过来，应高立刻喊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寒冷，感觉到温度正一丝丝的离开他的身体。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不顾疼痛喊了出来。应高觉得，自己属于还可以抢救一下的那波人。
“我操，这还有个活的。”那个士卒有一张年轻的脸，看样子绝对不超过二十岁。
“面皮白净看着像是个官啊！”
“说啥嘞，听不懂啊！”
“管他说啥嘞，当官的嘴里哪有什么真话。侯爷说了，咱们就管剁人头，这是跟朝廷要赏钱的凭证嘞。
狗子，剁了！”
“哦……！”
“我是中大夫应高，我给你们钱，我是……”那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后生走过来，一刀剁掉了应高的脑袋。
刀很锋利，斩得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应高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好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
砍下了应高的脑袋，往身后的箩筐里面一扔，就去找下一个人头。
“人头不是猪头，别连着那么多脖子。贴着后脑勺剁掉就成了，你不嫌沉啊。
那边儿，两半的脑袋用草绳子捆一下。把茬口对上，别整的像俩人似的。”
刘成漫步在战场上，昔日长安城里的纨绔工子，现在乐得跟个傻狍子似的。
这家伙已经乐傻了，一边看着一筐筐人头，一边啃着苹果，这种事情也就这个混蛋能做出来。
袁浩将身边的骑兵都撒出去了，剩下的步卒就三个人发一个抬筐，开始砍人头。
大汉的军功，那是要有人头来做证据的。
没有人头，你说出花来都没用。
于是奇怪啊的现象发生了，只有三百人的队伍去追击，却有五百人留下来砍人头。
袁浩不担心李敢带走的三百骑兵，骑兵对步兵，打不过可以跑。
至于人马都穿铁铠的江南骑，呵呵！
跑了两百里地，又经过了刚刚那么玩命的跑，不把自己累死已经不错了。
“快着点儿，搭把手。一会儿洛阳城里的兵就来了，别让他们抢了功劳去。
我说小浩，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应该通知灌夫那个老王八蛋。”
刘成知道灌夫是窦婴的人，他很怕这老家伙来抢自己的功劳。
“都是兄弟们拼死夺来的功劳，可不能便宜了那个老家伙。”
“咱们一共就八百人，吞不掉这么多功勋。再说，这些人都是咱们的家兵。
你指望官府免除他们的徭役，还是他们的税赋？”
袁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刘成已经被巨大胜利冲击的找不到北了。
“对啊！他们的徭役是为我们服的，他们的赋税也是要上缴给我们。
他们得了军功，最倒霉的是咱们？”刘成终于醒悟过味儿来。
原来，这些家兵们若是被朝廷赏赐了，最倒霉的人居然是自己。
“呵呵！所以说，那些军功要是给了咱们的手下人，那他娘的就白费了。
你我不可能给庄户们安排过多的徭役，你封地的赋税已经是长安彻侯最低的了。
而我的庄户，他娘的穷得根本就没有钱缴纳赋税。现在都得靠老子养着，减他们的税有个屁用。”袁浩看着一地的尸骸碎肉，把口罩再次勒了勒。
血腥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成狠狠的把苹果远远的扔了出去，再没有兴趣看那一牛车的人头。
“怎么办？总不能砸手里，卖了啊！
朝廷给的那点儿好处算个啥，还不如换成真金白银，给咱们的庄户。
跟你说个道理，当你的庄户都富庶起来之后，你想不富裕都难。”
“呃……！”刘成眨巴眨巴眼睛，他从小就学习怎么盘剥那些庄户。
刘家人天然的应该高高在上，掌控这个国度的一切。受些泥腿子的供养，简直就是天经地义。
“你慢慢会明白的，等一会儿灌夫就过来了。
哎呀……！这么多人头，这么大的军功啊，咱们得卖一个好价钱才行。”袁浩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眨巴着眼睛心里憋着坏。
“我说，别都卖了。阿敢的爵位还得靠这些人头的！”刘成看到袁浩的模样就知道，灌夫今天能留下一条裤衩，已经是他的祖宗全力保佑的结果。
呃……好像灌夫不穿裤衩，这东西除了自己几兄弟，还没有普及开来。
那就是连条裤衩都剩不下了！
“嗖……！”弓弦声响，一枚狼牙箭激射而出。正中踏江营士卒后背，箭矢带着一捧血钉在了地面上。
那踏江营士卒，口喷鲜血眼看不活了。
眼前再也没有吴军步卒了，只有仍旧纵马狂奔的江南骑。
随手抽出一支狼牙箭射中了江南骑的后心，那家伙大吼一声栽倒在风陵渡渡口上。
正要再抽箭的时候，李敢的手摸了一个空。
低头一看，两壶狼牙箭已经用完了。恼恨的李敢插好黄杨大弓摘下缨枪，三棱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左右看了一眼，赵晋和麻鹰也已经射光了箭矢。他身后的骑兵们，也差不多都抽出了兵刃。
人手一杆缨枪，红缨如血，枪尖如芒……！
“杀！”李敢手挺缨枪，双腿一磕马腹，战马蹿下了渡口跃到了黄河冰面上。
靳恒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后面奔驰的骑兵长枪如林，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他们怎么会在马上用长兵刃？
此时的靳恒心底比天气还要凉，他知道自己带出来的踏江营完蛋。
这些人是吴国最优秀的水军，可惜现在的战场不是在水上，而是在陆地。
左右还剩下三四百骑精锐江南骑，他们的战马嘴角已经有了白沫子。
昨天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此时又纵马狂奔了十几里地。战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可能跑过身后的汉军骑兵。
“吁……！”靳恒勒住战马，与其被人家狗一样撵死。不如放手一搏，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他带头放慢了马速，身边的人也跟着放慢马速。
“兄弟们，如果不杀光这些汉军骑兵。我们是逃不掉的，兄弟们！
为了活命，杀……！”靳恒抽出了腰间长剑。
所谓的长剑，也不过就是三尺而已。这已经是吴国冶炼的巅峰之作！
李敢看到对方骑兵停下来列阵，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些吴国精锐江南骑手中的长剑，在缨枪面前是那样的可笑。
双腿一磕马腹，手中缨枪前挺。战马立刻加速，奔着江南骑直冲而去。
有李敢带头，身后的骑兵也纷纷加速。所有人自动向两翼散开，呈雁形阵冲锋。
马掌上钉着尖锐铁刺，让汉军骑兵在冰雪上的抓力更加强大，他们的马速也更加的快。
“轰！”两支骑兵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
战马相撞立刻筋断骨折，马上骑士被撞得直直飞了出去。
骑兵对冲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就是这一瞬间，李敢的缨枪轻松的抹过了两个江南骑的脖子。最后一枪，捅进了一个校尉的胸膛。
调转马头，两军中间躺了一地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黄河冰面！
当然，这些尸体以江南骑为主，点缀了一些汉军骑兵散落其间。
这些人大都是战马相撞，从马上摔下来的。有的摔断了脖子死了，有的只是筋断骨折，躺在冰面上不停的惨叫哀嚎。
一寸长一寸强，在马镫的加持下，丈二长矛完虐只有三尺长的吴国长剑。
李敢的缨枪折断了，他抽出了腰间的马刀。
左右也有不少人，都折断了长枪。缨枪只有这点不好，木杆在巨大的对冲之力下会折断。
李敢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大铁锤打制一杆纯钢缨枪。
抖了一下缰绳，战马开始小步慢跑。身边的汉军骑兵也同样小步慢跑！
靳恒刚刚被缨枪抽中了后背，现在只要一吸气，肺子就疼得厉害，他知道这是受了内伤。
这一轮冲锋，手下能骑在马上的只剩下百余骑。而对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损伤。
“江南骑……！冲锋！”高高举起长剑，靳恒纵马奔驰。
看到对方骑兵开始冲锋，李敢开始放快马速。两军相隔一百五十步的时候，战马开始最后的加速冲刺。
论骑兵战术，出身关陇世家的李敢完虐江南靳恒。
两军骑兵只有二三十步的时候，汉军骑兵已经加速到了极致。
而四蹄撒开的江南骑，马速已经开始慢了下来。
李敢一马当先，手中马刀借着马速狠狠的劈了下去。
靳恒连忙用长剑格挡！
“呛啷”一声响，靳恒连剑带人被李敢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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