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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夫伯伯，小侄这厢有礼了。”袁浩深施一礼。年纪小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到处以晚辈自居。
除了个别老不要脸的之外，大汉勋贵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灌夫身高九尺，腰围也是九尺。圆滚滚的身子连着圆滚滚的脑袋，根本就没有脖子。
胯下一匹神骏的战马，不神骏根本驮不动。
“哈哈哈……，小子，第一次上战场就打这样的胜仗。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少年郎的天下喽。”
“伯伯您说笑了，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天下的少年郎，也是陛下的少年郎。”
王八蛋啊！
老子一口一个伯伯的叫你，居然给老子下套。天下是皇帝的，且只能是皇帝的。谁敢说是自己的，人头不保，全家人头都不保。
遇到喜欢行为艺术的皇帝，鸡头狗头都不保。
皇帝这个物种不搞行业竞争，对这个问题看的不是一般的重。
“哦，是老夫失言了。老夫大字不识一个，比不得你们这些少年俊彦，是老夫用词不当，淳化侯莫怪。”
灌夫捋着胡子，看着修罗屠场一样的山谷。现在的年青人真狠啊，山谷里头就没有多少囫囵个的尸体。
尤其是眼前这个，鬼精鬼精的和泥鳅一样的滑。原本想套他的话头，拿捏一下，却没想到被人轻易识破了。
“淳化侯要怎样处置这些？”灌夫指着满满三牛车的人头。
“小侄也正在发愁，伯伯身为洛阳城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伯伯您拿个主意吧。”
灌夫挥了挥手，手下军卒潮水一样退去。
袁浩也挥了挥手，身边的护卫也全都散开。
“小王八蛋，老夫知道身为城守职责有亏，这件事情怎么办，你小子划出道来吧！
老夫接着就是！”
“老灌，你看我都嚣张得叫你老灌了。足以证明我不怕你！
若是别人的功劳，想必这时候你已经开抢了。
可是我们兄弟的功劳你不敢，这里侯爷就有两个，更别说我的行军司马还是汉室宗亲。
你这次疏于防备，差点让人烧了洛阳敖仓。而且你身带酒气，昨天晚上肯定喝了。”袁浩看着灌夫，眼神了满是不怀好意。
“你要怎地！”灌夫目露凶光。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就是太子太傅窦婴也保不了他。
“不要急嘛！我没有弄死你的意思，我们兄弟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头。
可以分你一些。”
袁浩露着大板牙笑得能看见小舌头。
“当真？”灌夫狐疑的看着袁浩，小狐狸如果这么好拿捏，那就不是小狐狸了。
“当然！
只不过兄弟们大冷天的忙活了一场，多少也的给点辛苦费。就算是陛下，也不差饿兵。
一百贯钱一颗，您说不贵吧。”
袁浩的脸冻得红扑扑的，在阳光下如同瓷娃娃一样。
灌夫很想砸碎这张瓷娃娃的脸，手掌张合了几次，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如去抢！”
“你家是颍川大族，当地的童子作歌：颍水清清，灌氏安宁；颍水浑浊，灌氏灭族！
你家的钱其实也是巧取豪夺来的，大家都是在抢。你看，我们是同行。
同行相倾，一百贯钱其实不多。”
“淳化侯就不给太子太傅一点颜面？”
“已经给了，而且还给足了。
你不知道我军中有多少绣衣使者，这么做我也担了很大干系。这件事情陛下一定会知道的，与其在我这里墨迹，还不如请太子太傅为你求情。”
灌夫深吸一口气：“好！一百贯就一百贯，五千金去洛阳府库里领。”
“爽快！此事全由伯伯做主，那我们就撤回洛阳城里了。”
灌夫烦躁地摆摆手，跟着小王八蛋打交道就是折寿。
袁浩背着手吹着口哨，回到了暖熏熏的马车里。
“怎么样？”刘成贱兮兮的凑过来。
袁浩竖起一根手指。
“和你说话呢，你怎么骂人？”
“竖中指才是骂人，一百贯钱一颗人头，打包卖了五千金。”
“我们发了！”刘成瞪着眼睛，人头居然这么好卖。
“咱们留下来的五百颗人头收好，那是阿敢的爵位。”
“留下了，回到洛阳就找人硝制。那个叫靳恒的，脑袋被阿敢劈成了两半，需要找皮匠缝起来。”
“用不着，那些救治伤员的仆妇，已经在洛阳了。让她们缝，还能练练手艺。”
“军报怎么写？”
“照实写！”
“人头卖钱的事也写？”
“当然，实话实说。不过末尾要加上，此战缴获甚多。永平侯刘成、淳化侯袁浩、征虏校尉李敢各进献陛下一千金。”
“用不着这么多吧，各一千金就是三千金。”
“保护费，懂不懂？
给了陛下钱，陛下就是咱们的同伙。今后有人把这件事情抖出来，也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刘成眨巴着眼睛，能和皇帝一起分赃，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成就感。
虽然皇帝拿走了一大半，但现在皇帝很穷，府库里面饿得死老鼠。就当是扶贫了，谁家还没有个穷亲戚。
窗帘被掀起来，李敢脏兮兮的脸露出来。
“栗猛来了，再有一会儿就到枫林渡。”
袁浩笑了笑：“这里的东西都卖给灌夫了，让灌夫跟他去应擂。我们回洛阳好好睡一觉。
这一晚上折腾的，我都要困死了。”
袁浩说完，躺在铺着羊毛地毯的马车里。不一会儿，鼾声大作。
“城守大人，车骑将军带着两万人马来到风陵渡口。不但打了我们的人，还抢我们的人头首级。”
一个骑马的军卒驰到灌夫面前翻身下马，模样狼狈的向灌夫禀告。还专门扬起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显示他被揍了。
“狗日的栗猛，敢打老子的兵，弟兄们，操家伙，跟老子揍那帮狗娘养的。”
刚刚被一个小王八蛋勒索了，灌夫正满肚子气没处撒，现在有个送上门的出气筒。
这些人头都是老子买的，他们在抢老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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