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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殿下,左营都尉黄得功、右营都尉李弼在府外求见。”
李世民与李靖对视一眼,眼底都抹过一丝惊诧。两人刚刚议定欲召见随行殿后的两营都尉,没想到他们就主动求见,真是无巧不成书。
“宣他们进来。”李世民朗声答道。
伴随一阵甲胄摩擦声响,大厅进来两名军官,其中一个长须短髭、神色略有阴鸷的正是左营都尉黄得功,他身旁另一个面白无须、英气勃勃的年轻男子则是右营都尉李弼。
“属下都尉黄得功\/李弼,恭祝吉王殿下身体安康。”两人进屋后,依制向李世民行礼,只是举止间稍有敷衍。
给二人赐座,李世民单刀直入的问起他们来意。
“两位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黄得功上前半步,抱拳回复,“得闻殿下身体已经痊愈,不甚欢喜。
本来应该让殿下在此多休息几日,但宰相韦公临行前对我二人耳提面命,要求尽快护送殿下离川。
末将前来是告知殿下,我军已确定于明早辰时二刻拔营出发,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若无它事,我等这就告辞。”
“慢着。本王拟请二位率军随孤返回成都,如何?皇帝命我等入川平定叛逆,如今怎么能无功而返。”
黄得功听到李世民的话,一副蔑视语气,“皇帝已下旨恢复陈敬?官爵,何来叛逆之说?嘿嘿,殿下勿要再生波澜才是。”
话刚说完,黄得功不待告辞就径自离去。
右营都尉李弼撇了眼上座的李世民,也摇摇头跟着黄得功离开。
李世民和李靖,甚至听到屋外不远处黄得功的讥讽声传来,“一个废物王爷,之前被人家吓得吐血昏迷,现在却发失心疯想回去,真是可笑。”
“混账!”
李世民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只见桌子被拍拍的摇摇晃晃,终究支撑不住,散落在地。
方才这种刺头跋扈军官对前任吉王的人格辱骂,李世民其实并不放在心上。真正令他生气和郁闷的是,之前认为皇帝新募的禁军是掌握在皇帝或亲王手里,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连皇帝建立的神策军的一个小小都尉武将都如此跋扈、目无朝廷,管中窥豹,可见其他地方军头也不会给中央好脸色看。
罢了,眼下我手里并无什么兵将地盘,此时去成都也最多只能旁观下这些地方军阀的实力几何而已,此时不去也无妨。
李世民沉吟说道,不再执着先前一时想法。当今之际,还是先回京城,再想方设法向朝廷请外放一地,自己尽快积攒实力为重。
七日后,一众人马,终于蜿蜒行至剑阁县的剑门关山前。
李世民驻马远眺,不甚感慨,贞观元年(公元627年),李世民他曾分天下为十道,正是以此地剑阁剑门山脉为界,剑阁以南为剑南道,以北以东为山南道。
剑门关位于大剑山之中,大剑山峰峦叠嶂,如剑倚天,陡峭的石壁连绵数百里,形成一道天然城郭,至关口突然中断,形成高约150米,顶部宽约100米,底部宽约50米,长约500米的隘口,隘口两崖石壁高耸,有如刀砍斧劈。这道关隘成了入川的必经之道,素有“天下雄关之称”。
“如门之辟,如剑之植。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靖驻马山前,无限感慨。
大军此时停在山脚,已有几炷香时间,两营校尉也已派人去喊山门,众人等待守城将官查验好行军勘牒后,再入关小憩。
又过约两炷香时间,只见先前派去的两个牙兵快速从城关处奔回军营,然后很快就听到都尉营帐处一阵喧哗争执声。
李世民和李靖对视一眼,均感觉事情仿佛有点不妙。
他们提马赶到营帐,只听得几句后,李世民面色就阴沉如水。
原来,在牙兵将剑门关守将的答复回禀两个都尉后,两人意见起了分歧。
现在众人才知道,在宰相韦昭度任命永平军节度使王建为新任知三使留后兼行营招讨使后,王建就立马派兵沿途护送韦昭度离川。待韦昭度3万军马离开剑门关后,王建的手下立即强行接管了城关,“兵守剑门,不复纳东军。”
现在城关守将回复两营都尉,朝廷大军前几日已经全部离开剑门关,他怀疑我军是陈敬?的军队前来偷关,拒绝为我们开门。倘若执意过关也可,需全军缴械留下全部盔甲武器,20人一队无害通过。
“这王建狗贼,狼子野心!”右营都尉李弼在营帐里大声骂道,“以前听闻他是忠武军出身、黄巢造反时护送僖宗入川、又听命朝廷征伐陈敬?三载,乃是一等一的忠臣。没想到现如今韦公大军刚走,他就阻断剑阁不让我等通行!”
黄得功却不同意,“李都尉慎言。谁能想到吾等没有和大军一同返京呢,如今局面,还不是被吉王拖累所致。”
恰巧这句话被入账的李世民听到,李世民勃然大怒,指着左营都尉黄得功骂道:“放肆!”
黄得功被李世民震慑的怯懦不语,他没有想到历来文弱的吉王浑身竟能散发出如此骇人气势,犹如九天之上的苍龙一样威严。深吸一口气,黄得功强自稳住心神,嘴硬道,“事实就是如此,要不是殿下落马,我们又怎么会拖延至今。”
“韦昭度就是令你等,这样护卫本王的吗?”
“我等乃是枢密使神策军。且不说宰相已交出兵符,便是依宰相嘱咐,我等也仅是护卫殿下离川,无须受吉王你节制。”
李世民按捺住不满,“本王不屑与你纠缠,只说眼下情况,你们如何决议?”
黄得功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当然是按照守将要求,弃置兵器早日离关。反正回到上都(长安),陛下会再补充军械的。”
“不可!”
李世民和右营都尉李弼,同时脱口而出。
李弼看了一眼李世民,向黄得功劝道:“舍弃兵器,犹如赤膊袒胸入虎穴,置我等性命操于他人之手。”
黄得功不耐烦的说,“胡说八道!我等只要表现诚意使守官安心,他岂会加害朝廷大军。如此雄关,难不成要我等强行攻城吗?”
“不可!”李世民和李弼再次脱口而出。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要怎样!”左营都尉黄得功的提议被连续两次反对,他显得恼怒异常,忽然伸出手指指向李世民,大声呵斥,“你一个享乐王爷,就不要乱说话,徒增人笑耳。”
“放肆,你敢如此对孤说话。”李世民双目喷火,圣人也有三分气,即使文弱吉王,也不该被一小小都尉如此呵斥,大唐纲常败坏到这个地步?!
黄得功仿佛听到李世民讲了句笑话似的,一点也不畏惧李世民的地位,他冷笑的抛出个惊天秘密:
“吉王,你一不尊宰相决议,二于密室前几日大逆不道的自称“朕”,如今又妄加议论军事,汝欲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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