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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建立即安排手下将领在韦昭度的府门前制造一场士兵哗变,恐吓韦昭度快速离川,并命其义子王宗佶和王宗裕带领合计4000名士兵,借口护送宰相韦昭度及神策军回京之际,抢占金牛道上的剑门关、利州城一系列关要险地。
待确认韦昭度大军已离开四川后,王建于大顺二年(891年)四月十二日,亲自率全军围攻成都。攻守双方一时箭如蝗群,战斗打得激烈的时候,成都城上的弓箭和炮石就像雨点一样地发射出去,王建的永平军被打死打伤很多。但王建却一反常态,在战场上亲自督战,有敢后退者立即斩首示。众永平军士兵只得头顶挡箭牌,冒着箭石滚木,带着攻城器械,呐喊着跑去攻城,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谁也不敢后退。
成都城池坚固,永平军久攻不下。王建见此,就对众将士引诱道,“成都城中繁盛如花锦,一朝得之,金帛子女恣汝曹所取。节度使与汝曹迭日为之耳!”王建麾下各将领为财帛所动心,攻城更加猛烈。
成都城头上,西川节度使陈敬?被逼的多次领兵亲自战斗,挥舞着大刀将一个个爬上城头的士兵砍翻在地,每当一场攻城战结束后,光是从成都城墙上扔下的永平军的尸体就不下百具,而死在城下的士兵就更多了。连续五天的高强度攻城,王建麾下永平军已死伤近2万余人,城墙表面上都被血渍染的一片暗黑,城内守军死了6000余人,几乎人人带伤,成都城的防守摇摇欲坠。
田令孜无奈,只得登上城头对王建道:“我与君相识数载、从无间隙,何至于此地步乎?”
王建怒目圆睁,大声疾呼道:“我和您的父子之恩,怎么能忘!但我可是奉皇帝之命,讨伐不听诏令的人!”言毕,立马安排军队再次攻城,成都城再一次面临血雨腥风。
是夜,王建安排使者怀揣王建亲笔书信前去扣门。
翌日清晨,田令孜乔装打扮一番进入王建军营,交出西川节度观察牌印。当日,王建继续令大军死死封锁成都城,只是没有继续攻城。
此时,军营主帐临时放开军禁,王建麾下将领幕僚一片欢声笑语,互相敬酒。谈到兴奋处,可以看到一些将领坦胸露怀、满眼酒意,在畅快的讨论着待后日午时陈敬?开城投降,大帅率他们入主成都城的美景。届时,成都城内那些王公贵侯、土豪富户家里美丽的小娘子,还有那数不尽的绸缎金银都将是他们的了,哈哈哈哈!
可惜良辰美景总是短暂的,在一片嬉笑声中,营帐忽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军情急报,声音里夹杂着着急和忧虑:“禀大帅,军情急报!”
本来听到军情急报,王建还以为是成都投降一事又有反复,心中不由紧张起来。但听到传令兵的禀报后,王建不由怔住,旋即大怒不已,这可是一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军情。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剑门关等地,现在又出现了反复。明明先前几日王宗佶回函自己,信中描述他和王宗裕等人已经护送韦昭度和神策军离川,并顺利占领了剑门关、葭萌关、利州城和绵谷县,金牛道如今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现在,自己却收到剑门关被吉王领兵从城内攻破的骇人消息。吉王李保,自己曾在韦昭度身边见过几面,一个文弱迂腐的宗室亲王,满口之乎者也,手无缚鸡之力。他还听手下人描述,前些日子自己安排唐友通等人在韦昭度府门前闹事时,吉王当场被吓得吐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攻破我儿王宗佶防守的剑门天险?
此事必有蹊跷,他一时间都有些怀疑是王宗佶假拟军情,不过这个想法转瞬间就被自己否掉。王宗佶是他自己的第一个养子,当初自己在忠武军时,就跟随自己左右。虽然王宗佶不太满意自己让他远离成都战场,去守护川北的剑门关。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至于荒唐到假传这等军情。
王建蹙蹙眉,招呼周庠上前,他想听听周庠的意见。可不巧,周庠先前被帐内众人灌醉,此时正俯在一个案几上呼呼大睡,左右随从一直无法摇醒周庠。
王建见状无奈,只得问起其他军将谋士意见。不过他环视一圈,发现账内三成左右的人都已喝醉,余下之人也多是脸色潮红、舌头打转,看得王建心里一阵怒火,下定决心,以后军营里绝对不可以再饮酒。
此时,帐中一名小将出列。只见他器宇轩昂,神色泰然,竟是一直滴酒未沾的军中骁将华洪,他抱拳行礼,声音清朗干练,
“大帅,依末将之意,若剑门关真被朝廷兵马偷袭得知,眼下需尽快派兵收复剑门关。”
“你可愿意前往?”王建闻言便点起他的将,华洪也是跟随王建多年的军将,为人骁勇善战,此次攻伐西川就屡立大功,可谓王建手下头号大将。
“末将愿意。”华洪单膝下跪,领命道。
“很好!我这就派1万兵马与你,你今日便出发,为我夺回剑门关。”
“是,末将遵命。”
最初听闻剑门关失守,王建是恨不得亲自领军夺回。失去剑门关,哪怕是自己顺利攻占了成都和东川地区,也无法阻挡北面敌人居高临下的攻入川中盆地,剑门关可是关乎周庠为他规划的蜀地称王称霸的大计。
可此时成都城破在即,王建自己无法离开,也无法调走太多兵将,以免事情有变。成都城关乎他整合西川地盘,剑门关关乎他一统四川,都是不容有失。
王建转而又想,此事肯定是王宗佶一时大意,才被神策军的2都军士偷袭得手,只是不知是何人领兵,我往日也在神策军呆过,并不曾见到有此军将。至于吉王,不过是他们画的虎皮,恐吓无知乡野村夫的。
令华洪领兵攻打剑门关后,王建又向华洪叮嘱道,“剑门关天险,不可仓促强攻。”
华洪抱拳应是,然后退出大帐。
此时,一些醉眼迷离的军将见王建已安排好军令,仿佛一下子清醒许多。有些人还在心里嘲讽起华洪,这傻瓜放着攻陷成都的大功不去抢,反而想去攻打剑门关,独领一军虽好,可剑门关岂是轻易能攻下的?他就等着吃苦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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