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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件事他拖延得太久了。
早就该将一切都告诉外祖父，求得他的理解。
可这一病，就拖到了如今。
“叩见太子殿下。”顾府门前的守卫急急行礼。
“外祖父在府内吗？”萧云琦拂了拂衣摆，大步往府里走，就见顾管家迎了上来，他轻轻问道。
“在的，丞相大人今日一整日都在书房内。”
顾管家点头道，但垂着的眼眸却映着些担忧之色。
萧云琦摆了摆手，跟着的众人皆停在了书房的院子外，他独自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
望着他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的院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立在外间轻轻唤了声，“外祖父？”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沉寂，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死寂。
他敛下心头的忐忑，又唤了声，“外祖父。”
这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幽幽传了出来。
“进来吧！”
听见这话，萧云琦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握着的石榴石珠花，才进了里间。
一入内，才发现外祖父并没有在闭目养神，而是在作画，见他来了，才将手里的画笔搁下，缓步朝着他走来。
此刻，他才突然发现，他的脊背竟微微弓起，鬓角的白发似乎也多了些。
顾丞相率先坐在书房靠近窗户前的软塌上，见萧云琦从入了房内，就一直未挪动过脚步，顾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沉声道：“过来坐下。”
话罢，他径自煮起茶，可下一刻，捏起茶盏的手指顿时僵住。
他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将茶盏搁下，就抬眸去看跪在茶几前的太子。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紧紧地笼罩着他，顾丞相感觉心底都是苦涩的。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你现在可是东宫太子，是将来的陛下，怎么能在这跪我这把老骨头。”顾丞相冷声道。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您都是我的祖父，支撑着我的支柱。”萧云琦垂着眼眸，双手将衣摆都攥皱了。
顾丞相冷嗤了一声，搭在桌面上的手掌不自觉紧握成拳，沉声道：“太子为何要跪我，可是做了什么吗？”
“是，琦儿违背了和外祖父的诺言……”
萧云琦咬牙想乘机一股脑将一切都说清楚，可话刚说到一般，头顶上就落下了一道低沉得近乎沙哑的声音。
“你真的想娶蒋家女？”
萧云琦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外祖父那双满是落寞的眼眸，他心头顿时大乱，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攥紧了手掌，点头道：“是，求外祖父成全。”
“成全？你想娶她为正妃？”顾丞相又问道，脸上神色不明。
萧云琦再次重重点头道：“是，琦儿想娶蒋熙为正妃，我仔细想过了，眼下小舅舅也未成亲，父皇身子也康健，等到如后，大萧皇室和顾氏的姻亲还可以在下一代继续……”
“下一代？”顾丞相指尖重重的掐着眉心，刚冷哼出声，却又沉默了。
萧云琦望着周身笼罩在失望的气压下的外祖父，心头一阵悲痛。
想必，外祖父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自己给了顾氏这么沉重的一击。
两人就这样，一个人跪着，一个人半靠在软塌上。
不知过了多久，顾丞相才幽幽睁开眼睛，冷声道：“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应了你。”
萧云琦闻言，浑身一僵，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他急忙点头道：“只要外祖父愿意成全我和蒋熙，就是一百条要求，我也能做到。”
可他心头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漫上眼底，就听见了足以熄灭他眼底所有光亮的话。
“只要你同意同时迎娶柳府二小姐为侧妃，我就答应你和蒋氏的亲事，”顾丞相背过身去，负手站在窗台边，“但您是东宫太子，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本相也强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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