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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仿佛在半空中化为了利剑，一下下刺进了萧云琦的心口里。
他预想过他会拒绝，也预想过他会震怒，会对他失望，但是从没想过外祖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抬头望了望全无半点星光的夜幕，目光所到指出皆是一片的漆黑。
感觉心口一阵阵泛着酸涩，喉间就像是卡了鱼刺，连着呼吸都带着丝丝的痛意。
明明是六月的季节，他却感觉浑身结了一层冰霜。
“殿下小心。”一直不紧不慢在萧云琦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李信急急上前来，扶住了他踉跄的身子。
萧云琦伸手握住身侧人的手腕，哑声道：“李信，本宫该如何？”
李信幽幽地叹了口气，咬牙道：“其实只要殿下愿意踏出一步，顾丞相要的并不难。”
“不难？”萧云琦闻言，握住李信手腕的手掌顿时脱力，脚步往后退了半步，闭了闭眼睛道，“你说不难？”
“整个京都谁……”不想嫁入东宫。
李信想起那柳家二小姐，又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转而道：
“说家不想女儿嫁入东宫，就算不嫁入东宫，这世家间的姻亲又怎会给女子自己选择的机会，殿下就被有心里负担了，只要咬咬牙，只有答应了丞相大人的条件，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他当然知道自家殿下在顾及什么。
为何都是陛下的孩子，自家殿下和不择手段的秦王怎会差别这么大。
萧云琦冷哼了一声，如外祖父口中的人选是其他女子，或许他就答应了，虽然心中有愧，但是可以在其他地方弥补她。
但是那人是嫣然。
是柳侧妃最为珍爱的亲妹妹，他也早就将她当成了亲妹妹看待。
他本就对她心中有愧，她也恨极了自己。
为了自己的心，亲手断送了妹妹的一生，他怎么也做不到。
“殿下，有一点，就算是殿下答应了，按着二小姐的性子，或许她也断不会答应……要不……”
李信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殿下的神色，最后只得在他越发阴冷的目光中住了嘴。
唉！如他家殿下做得到将所有的困境都转移到旁人身上，那他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了。
明明殿下只要这些事都推到蒋家小姐和柳二小姐身上，他只需要等着蒋家小姐说服蒋家主，或者等着柳二小姐反抗，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等到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殿下只要顺水推舟，一切不就成了吗？
可是，自家殿下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做出将困境转移到女子身上的事情来。
更何况是，这两个女子都是他心里珍视的人。
想到这里，李信将满腔的话都咽了回去，垂下眼眸，立在原地。
萧云琦凉凉地睨了李信一眼，他焉能不知道他口中说的意思，神色沉沉道：“你觉得如果本宫松了口，单靠嫣然一人，就能阻止这一切？”
到时她面对的就是顾丞相和柳太傅的威压，虽二小姐聪慧，却和这些老狐狸比前来，定是半分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李信当然没那么天真，他这么劝不过是想自家殿下过了自己心里的坎，就算是骗自己也行。
这般想着，就见已经迈上台阶的太子殿下突然停下脚步，沉声道：“你如果再背着本宫做些什么，以后就别待在东宫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四周的气温徒然直下，仿佛一下子从夏夜进入了寒秋一般。
“卑职不敢。”李信叹息道。
这一夜对于萧云琦来说何其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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