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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以为这小公子只是可怜那内侍,不忍让他受到责罚。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为那些举止无状的宫人开托了。
可没成想,这向来有些吊儿郎当的贵公子,眼神眯了眯,似是确定了什么后,大步向前,将那内侍怀中所抱抢了过来。
竟是个小姑娘。
他们看着那向来傲慢的小世子,抱着小姑娘,小心翼翼地为她拂去脸上的淤泥,丝毫不介意她的污渍将他衣袍弄脏。
想必这个小姑娘定对他非常重要吧。
毕竟这小世子,今儿早晨才放了话,这件衣袍是崭新的的,头一次穿,哪个不长眼的要给他弄上一丝灰尘,他定要与他们拼命。
天王老子弄脏了也不行。
——
钟诚此时也顾不得身后探究的目光,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小姑娘。
她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沈家那一家子可怎么过?
尤其是那四个小的,定要穷尽一生为这个最爱的小妹妹拼命。
他与沈家四位郎君向来交好,是自幼玩在一起的交情,他往日里没在宫内当值时,七日总有那么三日是在沈家歇着的。
沈家是京城里为数不多有人情味儿的家族,虽他家也还不错,但祖父和父亲指望他继承衣钵向来对他严厉,祖母和母亲盼了许久才得了他这么一个独苗苗,对他自是娇惯的很,只有在沈家,他只是一个混小子,没有人对他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不过他们对他常往沈家跑这事儿倒是一致。
祖父和父亲期待他近朱者赤,盯着人家的优点好好学习学习;祖母和母亲觉得沈家治家有方,内宅甚至比她们院子里还干净,自是放心地很。
所以,清溪算起来,说句他自幼看着长大的都不为过。
沈家一家,多年只得了四个小子,一直是沈国公和大长公主的心病。他奶奶每每说起来,眼神都有些飘忽未定,似是在心疼什么,又似是在回忆什么,但他问起,她却总是顾左右而言她。
后来他听到祖母和祖父聊天,方才知道,原来国公和大长公主对孙女的执念,竟多半源于那个未出世便没了的小女儿。
他们觉得,定是小女儿在天上不肯谅解他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生了怨怼,这才不肯投胎到人间。
虽然安南侯府世子自由顽劣不堪,可终究也是得了这么一个小子,可他们沈家却迟迟没有姑娘降生,没这个道理啊。
钟诚:感觉被冒犯到。
当然,眼下也不是思索这些有的没的之时。
那小内侍虽浑身狼狈,但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不一会钟诚便已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接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冷的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从上到下细细包裹起来,而后抱着她到了殿内。
——
皇帝一听,钟诚求见,本欲着人将他打法出去。
这混小子,惯会仗着他老子的势来他这里撒泼打滚。
若不是上次被他缠得烦了,他怎会让他来禁军。
好在钟侯爷也有心锻炼这个小孙子,要不然,也不会默认了此事。
太监总管见皇上久久没有言语,便又自己的情景细细描述清楚:钟诚世子怀中似是抱着清溪郡主,身后还尾随着一个小内侍,三人均是衣衫不整,似是落水了。
皇帝的心忽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俩小祖宗,一个有事儿他也承受不住他们家中那些厚脸皮的来闹,这一下子来俩,让他如何是好。
太监总管自是了解皇帝心思,见皇帝以手扶额,将胳膊肘支撑在桌案上,便知是有请之意思。
皇帝的心思有些飘忽未定。
他深知,一旦他处理不好,他和沈国公的交情也便生分了。
他甚至都想着,这沈国公家的小娇娇,莫不是与这后宫定是犯冲,要不然为何每次到来,都有事端发生。
可他转念又唾弃了自己这个龌龊的想法,那小丫头他向来也喜欢的紧。
钟诚抱着小姑娘甫一进门,皇帝登时心疼的不行。
只见那小丫头昏迷不醒,打眼一看便知,定是受罪不少。
他着人迅速通传了太医,又亲自将那小人儿抱到了塌上,派人拿了干净的衣裳,让宫女为她换上。
细心的宫人还拿来了汤媪,为小姑娘一点一点暖着身子。
皇帝的饮食起居向来是皇城内最大的事儿,自有当值的太医轮番候在旁边的小殿内,太医得了召,火速赶往了内殿。
他刚行至塌边,深陷在眼窝中的棕褐色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个小丫头他印象颇深,毕竟行医几十年,还从未有过让他先为自己医治伤口之人。
这么良善的孩子,却被残害至此,躺在塌上奄奄一息。
不知因为受了凉还是受了惊,小姑娘整个人窝成一团,肩膀微微发颤,嘴里还在胡乱呓语,细看竟还有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曹氏得了消息刚到殿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抢先皇后一步迈了进去,看到自家女儿这副样子,只觉心都要碎了。
她在心中暗暗向上天祈祷,若她女儿平安无事,她可以舍弃任何她拥有的一切。
若清溪有任何问题,她定是要随她去的。
她明知这里是什么去处,可她还是大意了,若她在小心一点,看的她再严一点,是不是宝宝就不用受此番罪过了。
小姑娘受了寒,哪怕有汤婆子暖着,半晌也不见缓和。曹氏寻了一个汤婆子,将外面包裹的精美丝绸褪去,而后用双手覆盖在上面,再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为小姑娘暖着双脚。
此时,大长公主已得了信,匆忙赶了过来。与其随行的,还有沈国公、沈敦海以及周景初。
眼下正是忙乱的时节,家里那几个小的自是瞒着的,要不然还不定要寻到什么法子赶过来。
“清河县主先是坠湖受凉,后又风邪入体,若不悉心调理,将来怕是会对子嗣有碍。”
“还有就是,县主似是中了毒......”他虽于心不忍,可医者自是有自己的讲究,定是要将实情一一告知的。
曹氏只觉脑子轰的一声,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中毒?
她的酥酥自小聪慧可人,又是个暖心的性子,每每带出门,都没有说个不字的。
谁这么狠心,将小姑娘推到冰冷的湖水中还不够,竟要下毒谋害她的性命?
况且,她的酥酥才七岁不到,怎能子嗣有碍。
与男儿相比,这世人本就对女子严苛过甚,如此一来,将来她的乖乖要如何嫁人。
——
太医的药已然煎好,可小姑娘已然烧的神志不清,连一滴药汁都喝不进去。
曹氏更是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周景初,坐在床榻边缘,不知对着小姑娘说了什么,而后又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谁成想,小丫头竟真的一口一口将药喝了进去。
“陛下,端怀王爷求见。”
“宣。”
曹氏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去,原来,刚刚那位为她寻找清溪的,竟是端怀王爷。
他虽贵为王爷,却与当今陛下并无血缘,乃陛下故人之子,后收养为义子,荣登大宝后封端怀王爷。
端怀王爷与沈国公府素来没有交情,曹氏不认识实属正常。
她并不了解其中内里,她只知晓,这王爷似是集结了一批官员,为他效力,保不齐也是要争一争那位置的。
她们沈家素来是太孙一党,更何况她一妇人,自没有结识他的机会。
不过她那公公倒是不知是何想法,在家每每提起他,总还会夸赞上几分,说他是个有才华且知进退的,让她每每听到这话,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他今日能主动帮她寻找女儿,她心里总是感激万分的。
于是,她连忙从塌边起身,对着他缓缓施了一礼。
可那王爷,不知是何缘由,倒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她的礼还未行完,便虚虚地将她扶了起来,推说道:“夫人不必挂怀,我并不是为了旁的,不过也是有所图罢了。”
他倒是耿直的很。
不过,就算是有所图,那也是日后她那公公与婆母之事了,左右不会图她这个深闺妇人什么。
但她还是坚持行了一礼,不管那王爷所求何事,人家对自己的帮助却是真的。
——
清溪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虽毒已解了大半,于性命无碍,但身子骨却比往常差了很多。
沈家人并不想把那些糟心事儿告知小姑娘,是以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小心掉入水中罢了。不过,受了这个天大的教训,被关在家中,一月不得出,清溪的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
淑妃举办的那场赏花宴,由于浩浩荡荡的找人行动,竟还未开席便不欢而散,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半年过去了,那场宫宴的具体情形人们已记不清楚了。
只是依稀记得,自那以后,京城里曾名声大噪的清溪县主好似未曾出现在人们面前,而原本在宫外当脚蹬的一个小内侍,不知为何得了太孙青眼,被调到跟前当差了。
【作者题外话】:要去参加好朋友的婚礼啦~只更3000字。咱们明个儿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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