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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边抓人，没想到会碰到小公子。”柳松文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夙??笑容也腼腆起来，“在下一共见了小公子三次，有两次都是在抓人，真是不好意思。”
“不是三次，是四次。”夙??提醒他，“富贤茶楼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也是柳松文第一次刻意接近她。
“瞧我这记性，竟然把那次给忘记了。”柳松文一手按着刀，走在夙??身边替他挡去了风口的寒风，“近日天冷，小公子若再出来，记得多穿几件衣裳。”
“柳公子不知道我的名字吗？一只小公子小公子地叫着，多少有些生疏。”夙??笑道。
她笑得纯良无害，但柳松文却听出了几分讽刺。
“我当然知道小公子是谁，但在我眼里，夙娘子是夙娘子，小公子是小公子。我认识的，是那个会救人，古道热肠的小公子，而不是宫中被囚禁成金丝雀的夙娘子。”
从始至终他们都只知道夙??叫夙娘子，再秦翊渊的刻意隐瞒下，无人知道她的姓名，夙??也未曾透露。
不过柳松文这番话还是让夙??有些愣神，明知道他接近自己有目的，但不得不说，这番话说出口倒是让人心情暖和起来。
“柳大人很会说话，若我不知道你和瑜嫔娘娘的关系，想必我也会乐意交你这个朋友的。”既然他摊了牌，夙??也不想再瞒着。
柳松文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这和我姐姐有什么关系？”
“街上的百姓又和皇宫有什么关系呢？”夙??轻笑反问。
话已至此，柳松文又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小公子是觉得，那些流言蜚语是我姐姐传出来的？”
“我没有证据，只是单纯的直觉，算是我无理取闹了，柳大人不要介意。”夙??莞尔轻笑。
“不，若放在从前，我一定会觉得小公子对我姐姐有什么误会。但现在，我不敢这么保证了。”
柳松文的话，再次让夙??一愣，若他直言反驳，夙??倒还觉得柳松文可恨，可偏偏他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姐姐。
“为何这么说？”
“姐姐进宫之前曾经救过陛下，那进宫也是因为陛下答应她一个恩情。可是，从前的姐姐绝不会想要进宫，她喜欢的不是宫里的生活。我总觉得那次之后，姐姐就变了一个人，不像是从前的姐姐了，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若听在别人耳中，柳松文这番话可谓惊世骇俗，可夙??的接受能力远非一般人可比，当即便想到了一个词，穿越。
或者说，叫夺舍。
她不懂什么叫穿越，也不懂什么是夺舍，只是下意识的认为柳松文的描述特别符合这两个词。
随之而来的就是夙??的怀疑：“就连柳大人都这般觉得，令尊没有想过吗？”
据柳松文是在骗她，妄图欺骗她放弃针对瑜嫔。
“父亲……比起女儿，父亲更想要一个往上爬的台阶，若姐姐成了唯一的后妃，他也会随之水涨船高，何乐而不为？就连我能进兵马司，也是因为姐姐的缘故。”柳松文轻笑两声，只是那笑中的自嘲，无比清晰。
父亲明知道姐姐不对劲，却为了往上爬而忽视姐姐，甚至还拉着他一起下水，现在的柳松文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瑜嫔所做的一切，因为他们柳家之所以会有现在，都是因为瑜嫔。
即便心中再苦闷，他也不能说出来，没有人会理解。
夙??看着他，轻咬嘴唇，心里的防备隐隐撤去。
若真是如他所说，那柳松文也算是个可怜人。
到了街口，她并没有继续往皇宫走去，转而看向柳松文道：“我还要去别的地方逛一逛，就不打扰柳大人了。流言一事是否与瑜嫔娘娘有关，陛下自会查清，有我在，我不会放过那个伤害我的人，也不会诬陷一个好人。”
对上夙??明亮的眼眸，柳松文泛起笑意：“我相信小公子，一直都相信。”
说完这番话，他便转身离去，夙??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浑身难受。
柳松文刚刚的笑实在太过可怕，应该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她没有回皇宫，而是敲了誉王府的大门，不知为何，脑海中隐隐一直有一个念头，她和誉王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虽然誉王也和她说过这话，但在今天穿越和夺舍两个词出现之后，这种感觉极其强烈。
“真是稀客，阿与怎么会来找我？不怕陛下吃醋吗？”秦澈摇着扇子，极不正经，脸上却挂满了笑意。
夙??冲到他面前，一把合上他的扇子，正色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穿越，什么是夺舍？”
扇子被人合上的秦澈吓了一大跳，听到这两个熟悉的词从她口中蹦出来，秦澈脸上没有惊讶，反而浮现出了欣喜，“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只是脑海中蹦出了这两个词，我想你应该知道。”
夙??的解释让秦澈收起笑意，过半晌，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想起来呢。”
“所以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很重要。”为了防止秦澈不相信自己，夙??把柳松文的话复述一遍。
“你就没想过他是骗你的？也许他只是想利用这一点让你放过瑜嫔。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也不能证明瑜嫔身体里住着的，是不是原来柳雯嫣的灵魂。”
秦澈啪地打开扇子，让下人给夙??上茶。
因为夙??已经改装换容了，誉王府的人无人认出她来，自然不用担心她的身份被戳穿。
穿着热腾腾的雪山茶，夙??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但如果他是在骗我，他又是怎么想到这个理由的？”
秦澈摇着扇子的手，陡然停了下来，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对哦，如果他没有经历过或者没有碰到过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想到利用这个来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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