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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第一次，她的稳婆丁妈妈绝不会想到把药渣留下来。
没想到被夙??猜出来，药空青惊讶得失神，片刻后才点头道：“的确不是第一次，但却是唯一一次被抓到。”
夙??挑眉，素姨娘看上去便是有心机的，被抓到很正常，她更加关心的是，“李云安知道吗？”
“他应该不知道。”药空青苦笑摇头，“并非是我有意替夫君说话，他平常不关注内宅，对那位素姨娘更是看都不看，自然也不会在意她做过什么。”
“哦？既然他看都不看，那为何又要把素姨娘迎回来？”
这么矛盾的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夙??以最坏的结果去想李云安，却没料到从药空青口中得知的是另一个故事。
“这其实也不能怪夫君，素姨娘的父亲是为了救他而死，临终前把素姨娘托付给他，即便夫君已经说过不会休妻，也不会抬平妻，素姨娘的父亲还是一意孤行。恩人之命不可违，夫君只有把素姨娘收入房中。”
“素姨娘进门之前，夫君就和她说过了，虽名为姨娘，实则将她当做妹妹对待，若有朝一日她有了心上人，便以妹妹的身份将她嫁出去。只可惜她的心上人就是夫君，甚至为此不择手段。”
夙??屏气凝神，听完药空青讲的这段过往，倒是对李云安产生了些许同情。
恩人之命不可违，可他已经给素姨娘找了最好的路，若素姨娘愿意以妹妹的身份嫁出去，她的夫家看在李云安的份上，也不会为难她。
即便她不愿意，就在李家后院安安静静做个姨娘，也能颐养天年。
可她非要以恩人之女的身份插足李云安和药空青，还仗着这身份在院中吆五喝六，仗势欺人。
想想那日的情景，难怪碧瑶和碧秋都不敢在素姨娘面前发火，有恩人之女的身份在此，若非素姨娘行事过火，李云安想处置她也处置不得。
夙??还是不解：“所以夫人准备就这样原谅他了？”
“夫妻之间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夫君做错了吗？好像也没有，他是不得已而为之，说起来他夹在其中，未必比我好受。”药空青性子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让夙??如沐春风。
她不知道秦翊渊从前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是什么，是不是也像李云安这样不得已而为之。
“罢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夙??收起苦恼，一边给她诊脉，观察她的近况，一边道，“你父亲很是疼爱你了，空青极为难得，证明你在他心里也是至宝。”
“是啊，我尚未出嫁的时候，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明明父亲打理药园很辛苦，他却不愿意让我劳累，所以我识得药材，却只是半吊子的水准。若我能好好学医，也不至于被素姨娘趁机而入。”
药空青脸上的失落再次闪现，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夙??不禁有些担心，孕妇产后极容易抑郁，不定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夫君，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人。
她转移话题道：“冒昧问一句，你父亲有一个药园？那里面岂不是有很多药材？李夫人可听说过孤芷草？”
一般药园里都会有外面寻不到的珍宝，若是她父亲手中有菰芷草……
然而现实总是比梦想要残酷，药空青仔细回想，摇头道：“未出阁时，父亲的药园我经常去，未曾听说过菰芷草。不过我知道孤芷草极其难得，更是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绝迹，就算父亲想要，只怕也难以寻到。”
“是啊，三十年前就已经绝迹的东西，哪里这么容易找到。”夙??叹了口气，原本升起的小小希望之火，顿时又灭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父亲的药园里想必还有其他的药材，虽然我和父亲已经许久不曾来往，但若是夙娘子想去，我也可以给父亲写一善￡信。”药空青抬起眼眸，清凌凌的目光落在夙??身上，带着丝丝闪躲。
她哪里是为了让夙??去药园，根本就是自己想联系父亲，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到她这般的柔软女子，夙??的心也软了，“那就劳烦李夫人了。虽然天冷，但房中也不宜太闷，只要做好保暖还是可以开窗通风的，夫人不必拘着自己。”
听到他让自己写信药空青就已经很开心了，顿时喜笑颜开的看着她，疯狂点头：“多谢夙娘子！夙娘子果然与传闻中不一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从前还觉得夙娘子是个坏人，往后去，夙娘子若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只管开口，我若是做不到，也一定托夫君做到。”
“咳！那我就先谢过李夫人了。”
“夙娘子不必见外，叫我空青就好。”药空青心性单纯，只觉得自己应该对夙??好，却没有想过夙??的身份。
直到夙??离开李家，丁妈妈才凑到药空青身边笑道：“她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有什么事情能让咱们大人帮忙？但夙娘子没有拂了夫人这一份好心，便证明她是个好人。”
“是我忘记这事儿了！”药空青一声惊呼，看向门外，随即紧张的面庞柔和下来，“若她真像传闻那般，是陛下心爱之人，这么久了，陛下也没有给她名分，反而是陛下的错了。”
“这话可不兴说！”丁妈妈赶紧捂住自家夫人的嘴，听到房中传来婴儿的哭声，把孩子抱过来，让药空青喂奶。
但丁妈妈心里想的便如同药空青说的那样，这么久了，陛下也不曾给夙娘子名分，还真是陛下的错。
秋暮冬初，天气更冷，夙??穿着薄衫走在街上，已经撑不住了。
一个男声叫住夙??，“小公子。”
会这般叫她的，大概也只有柳松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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