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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个像鸭子的鸳鸯。”
话音落下，二人皆想起了那盏碎掉的冰灯，不由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之间的气氛太过于美好，以至于秦瑞安站在一旁格格不入，无论他怎么面带笑容假装和善，也无法融入这二人的世界中。瞬间一股烦躁将秦瑞安的心紧紧包裹，他挥了挥扇子，冰凉的风吹醒秦翊渊。
视线从秦瑞安的脸上挪开，秦翊渊掏出银子，正准备挑一盏鸳鸯冰灯，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惊呼。
“夙……夙娘子！真的是你！”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秦翊渊和夙??转头看去，这张脸算不得陌生，但也称不上熟悉，还是秦翊渊最先反应过来，“是荣家的人。”
夙??上下打量着这女人，语气颇为不善地问道：“是我又如何？”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或许吓到他了，那女子赶紧道歉，眼眶一红，跪在地上哀求道：“是奴婢的错！夙娘子大人有大量，切勿与奴婢计较，只是奴婢的主子身患重病，还请夙娘子出手相救！”
荣家人的主子还能是谁？
夙??自问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喜好，于是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我虽是大夫，但不是良医。治病救人于我而言，本就随心所欲，更遑论你们荣家人才得罪过我不久，现在就指望我去给你主子治病，莫不是异想天开？”
再者，她压根不相信荣家人生病会找上自己。
“娘子明鉴！我家主子并未得罪过娘子，娘子去去便知道了！”那女人还跪在地上哀求。
夙??望着她总觉得面善，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似乎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那女子主动开口道：“娘子可是不记得我了？我是与杨姨娘一同去见夙娘子的呀！”
说到这，夙??总算明白为何会觉得此人熟悉了，这不正是那日来求要的那位丫鬟吗？也就是说，前来求医的不是荣达和他的妻女，而是那位姨娘。
比起荣达，夙??对那位姨娘的好感就多得多，此刻更是毫不遮掩自己的双标，“原来是她。既然如此，那你在前面带路吧，我如今正好有空，不妨去看一看。”
早在这小丫鬟出现时便准备看好戏的众人只剩下一头雾水，这夙娘子是什么癖好，不肯去救荣家的正主，却愿意救荣家的姨娘？救一个姨娘才能拿多少赏金？
等到了荣家门口，夙??恍然回神似地看向秦翊渊和秦瑞安，“你们两个也要一起进去吗？”
“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秦翊渊握紧她的手，并肩站着。
秦瑞安不服输地看了秦翊渊一眼，手中折扇一开，“闲着也是闲着，我自然要凑一凑这热闹。”
虽然他嘴上说是凑热闹，但夙??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他一眼。
这人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则内里黑得很，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夙??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既如此，那一会儿到了荣家，你们可要小心行事，切勿多嘴。”
夙??对去荣家的路格外熟悉，如今跟在碎玉的身后，竟然又发觉了另一番风景。
因为身份加上怀孕的事，杨姨娘被安排在荣家最偏僻的院子里。即便如此，那院子也不能称之为偏僻，至多能算得上是僻静，假山环绕，曲水流觞，一样不少。
看到这地方的景致，夙??不由得疑惑，杨姨娘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明知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荣达还能容忍她至此？
身后不远处就跟着秦翊渊和秦瑞安，夙??想开口询问，但又怕引起秦瑞安的注意，只能憋在心里。
终于到了主屋门前，碍于男女有别，秦瑞安和秦翊渊便在外面等候，只留下夙??跟在碎玉声后进房间。
房间里药香弥漫，倒是与外面的平静不一样，也更合理一些。
纵然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但夙??仍旧不习惯草药的味道，微不可查的蹙紧眉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子，“杨姨娘。”
听到夙??的声音，杨姨娘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她模糊的样子，笑道：“夙娘子，我还未曾亲口向你道谢。”
她一身素白躺在床上，单薄瘦削的身子因为寒冷而颤抖一一这偌大的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个炭盆，杨姨娘只能缩在被子里，像个被抛弃的娃娃。
若说外面的环境算得上是雅致，那么房间里简直就是炼狱，冰冷刺骨的寒意，随时随地循着骨缝钻进去，让人冷不丁就冻得清醒了。
“道谢就不必了，我也不是在乎那些虚礼的人。”夙??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收回目光，忍着难闻的气味走到床边，抬手搭上她的脉搏。
脉象虚弱，几乎不可察觉。
她疑惑的低头看着杨姨娘，就算此人没有好好调养，却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亏空至此，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夙娘子，我怎么了？”杨姨娘努力的睁大眼睛，但疲惫与虚弱同时袭来，让她只能闭上眼睛，高高的挑起眉毛，努力做出睁开眼睛的样子。
“或许是我看错了，你稍等一下。”夙??不着急回答，而是重新扣住她的脉门，闭上眼睛释放灵识。
这一回她看得更加清楚，的确如同她诊断的那样，杨姨娘身子亏空，到了现在已经是药石罔顾。
“你最近都吃了什么？身子怎么亏空的这般厉害。”夙??平静地望着杨姨娘，要她把最近吃的东西一五一十无一遗漏的全部说出来。
杨姨娘自然记不住，但碎玉却记得清清楚楚，壮着胆子在一旁说起来，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荣夫人派人送来的补药。
“既然是药，便会有药渣，你们可曾找到那些药渣？”话虽这么问，但夙??并没有过多的期望，毕竟他们事先也不知道会中毒，又怎么会去找药渣呢？
可是既然是补药，又怎么会把人补偿现在的模样？那补药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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