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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
杨姨娘声音凄厉地叫住碎玉，打断了碎玉要说下去的话，而后疲惫的看着夙??：“我们没有药渣，自然也找不到这东西，娘子还是回去吧，今日是我鲁莽了。”
对于她的选择，夙??不置可否，只是在临行前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道：“自己的命若是不珍惜，那旁人自然也没有珍惜的道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了正厅。
他们来荣家已经向荣夫人透露过消息，因此荣夫人见到他们来到正厅，并未有多惊讶，反而主动的备上热茶，一扫前几日的傲慢态度。
夙??和秦翊渊对视一眼，对于荣夫人这态度的转变，令他们格外好奇。
“前几日多有冒犯，还请夙娘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荣夫人以茶代酒，向夙??举杯。
“夫人放心，只要麻烦不找到我的头上，我自然不会介意。”夙??讽刺地笑了笑，并没有着急答应。
她和荣家之间最根本的矛盾还是在她和荣禧，若换做一个懂事的孩子也就罢了，可偏偏荣禧是娇养的大小姐，那脾气又臭又硬，夙??不愿意忍受。
若现在答应了荣夫人，那日后自己再动起手来，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没想到夙??会回绝，荣夫人的脸上挂不住，转而看向秦翊渊和秦瑞安问道：“不知二位是？”
算起来，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到秦翊渊，因此并不认得。
不过没等到秦翊渊开口，门外边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阿娘那位蓝衣公子，便是我与你说的夙瑜夙公子！”
这声音的主人一听便兴奋得很，那欢喜雀跃，隔着一扇门都藏不住。
夙??看向来人，果不其然见到了荣禧那张令人兴致缺缺的脸。
而与此同时对面也望了过来，看见荣禧脸上的错愕，夙??有种报复的快感。
不过荣禧的反应也很快，当即走到夙??身旁，甜甜地叫了一句，“姐姐身子恢复得如何了？妹妹的库房里有许多珍贵的药物，若是姐姐需要，妹妹直接去取给姐姐。”
夙??忍着心中不适，看着她冷笑道：“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哪儿来的妹妹？”
若说旁人不知道姐姐妹妹的意思，夙??或许会信，但要说荣禧不知道，夙??打死也不信。
更何况荣夫人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吗？
想到躺在床上的杨姨娘，夙??的脸色越发不善，说话也夹枪带棒，讽刺起来：“别怪我没提醒过林小姐，做人家的妹妹，滋味可不好受。一不小心在床上躺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番话并非在吓唬荣禧，也是在敲打荣夫人。
荣夫人自然感受到了来自夙??话语里话外的讽刺，可是一想到杨姨娘，荣夫人便忍不住心生妒忌。
“若是不曾做错事，姐姐也好，妹妹也好，自然都不会遭此大劫。”荣夫人依旧面带笑意，眼底却露出了森森冷光，“若是夙娘子成了当家主母，必定也是个能容人的，做将娘子的妹妹定然令人羡慕。”
然而夙??只是摇了摇头，“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我做不得姐姐，也做不得妹妹。想要娶我，那就终生不纳妾，若是想着三妻四妾莺燕成群，便是一碗药让他绝了这念头，我也不会退让半步。”
没想到他会这般决绝，荣夫人在冷笑之余，又多了一些敬佩。
这世道对女子不易，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总想着自己三妻四妾，却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即便是荣夫人也不甘心如此，但她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因为自己终生的荣耀都系在了身旁的丈夫身上。
可是夙??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令荣夫人嫉妒，也让她钦佩。
原本他们是过来给杨姨娘治病，但既然杨姨娘主动放弃，夙??也没有再劝说什么，只是在临走前叮嘱荣夫人不要为难杨姨娘。
出了荣家的大门，夙??不禁回头望去，心里想的都是碎玉那没有说完的话。
“若是放心不下，晚上可再来一次。”见她回头望去，秦瑞安以为她心有不舍，甚是豪爽的打算晚上帮夙??把人偷回来。
秦翊渊瞥了他一眼，站在夙??的身旁，不着痕迹地把秦瑞安挤到一边去，温声开口：“那位杨姨娘有问题，但眼下不知该从何处?似稹Ｈ羰悄苋盟橛裨僖淮握疑夏悖?蛐砘够嵊谢?帷！
他看出了夙??的担忧，也给出了最为合理的办法。
就在秦翊渊说完的刹那，秦瑞安恍然明白了，他看自己的目光为何像是在看小丑一样。
无论自己如何挑拨，都不会像他和秦夙??一样拥有不必言说的默契，这种默契恍然天成，并非刻意所能模仿。
察觉到了秦翊渊的用意，秦瑞安再一次看向夙??，眼底划过浓浓的不舍。
从第一次在扬州城见到夙??，他便知道了夙??的身份，又或者说，他正是冲着夙??才会去扬州。
自从秦翊渊登基后，他这个皇叔便一直在关注这位帝王的行踪，夙??作为他关心的对象，自然也在情报收集之中。
在夙??还在青州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比秦翊渊见夙??的次数还要多。如此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想让他不动心很难。
只不过这种界面没有一次能够摆在明面上，直到在扬州城，他们相遇。
直至今日，秦瑞安依旧能够想起早茶店里的对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夙??，而不是冷冰冰的画像。
那双淡漠防备的眼眸似乎能够把他包裹，让他沉溺其中。
那时与她同行的男子眼底满是爱意，即便如此，夙??也不为所动，反倒像是把他当成孩子一样的包容。这个词出现在一个面容稚嫩的女子身上，秦锐安既觉得好笑，又不觉得违和，仿佛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夙??。
而现在，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面孔重叠，他依旧是那样自我独立，不依附于任何人，可是现在她的身旁已经多出了一个与她心意相通的男子，这个人并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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