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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在我们眼里，无法战胜的罗汉，在罗候手上却连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阿屠跑到崖边观望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你、你为什么不拉她一把？”
罗汉被粉碎后，拽着他的裂口女，也失足掉了下去，摔死了。
罗候不着痕迹的收起了罗天盖，淡笑道：“你们总是这么矛盾么？——想有一番大作为，却像个孩子一样总是狠不下心。”
“那女人活下来，只会成为你们逃亡路上的拖累。你们跟她又不熟，何必管她？”
“而且，她被罗汉折磨的那么惨，就算救回来，会落下个半身不遂。像现在这样，拖着她的仇人一起死，何尝不是给了她一个痛快呢？”
我们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崖下噌噌升起两道白光，笔直飞向小灵王的寝宫。
我感到非常不解。
人死以后，如果精神平和，很快就会受到阴司的感召，被带去鬼门关受审；
而若有怨气难消，便会像锁链一样，拴着灵魂，令灵魂无法飞去鬼门关，三日后就会转化成游魂野鬼。之后怨气持续加重的话，就会转化成恶鬼、厉鬼。
但，这套过程，在昔日泽草原却不通用。
这里的人死后，都会化成一道白光，飞到小灵王的寝宫……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罗候淡漠道：“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们的小名——方才大部队赶去寝宫护驾，估计已经快要到了，介时罗王大人就会知道这里出岔子了，并赶过来收拾你们。”
我急忙跟阿屠一起，把窝洞里的母子俩往出来转移，准备逃跑。
罗候一直平静的旁观着，突然问道：“你凭什么断定，把你们从净心殿放出来的人是我？”
我头也没抬的道：“我又没长透视眼，哪能确定那人就是你；我确定的是，你身为罗王信徒的立场，并不坚定。而这则是因为你的出身就非同小可……”
“你是净人吧？”
罗王怔了一下，绕感兴味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停下手里的活，挠头苦笑道：“先说明一下，我可没怪癖啊，不过，我确实是根据你的脚看出来的。”
“脚？”罗候愕然。
“嗯，白天时，你不是被东西扎了一下，把鞋脱了吗？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脚。”
“你的脚跟我的比起来，脚趾大的不像话，角质层很厚，而且颜色要比小腿暗沉很多——这是常年赤脚走路形成的。”
“可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罗候，就算你自己有打赤脚的癖好，你的地位，也不允许你长期赤脚走路吧？这太影响仪态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在你还没当上罗候的时候，不得不长期赤脚走路。”
“但根据我的观察，昔日泽潮气浓重，巴不得越保暖越好，根本没有不穿鞋的习俗。只有净人，是真的没鞋可穿，只能打赤脚。”
“猜出你的出身后，其他细枝末节，就容易推理多了……”
罗候也不为此感到恼火，反而笑着赞赏道：“你的确很聪明呢，怪不得能屡次死里逃生。”
“但，只是因为对我的一些猜测，就敢把生死作为赌注押在我身上，你胆子真够大的。”
我看向了昏睡在阿屠怀里的小碟子。
早在救下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穿着一双小红鞋，是新的……
而据我所知，净人被献祭以前，都会交给罗候照看、开导、诵经。也就是说，这鞋子是罗候给她换的。
我淡笑道：“我没有赌，一开始就很确定，你已经决定好要反水了。”
“因为，小碟子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你给她多做点好吃的，倒还算情理之中，毕竟是断头饭。可是，你还给她买了新鞋子……这说明，你根本不打算让她死在这儿。”
罗候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种没人在意的小细节出卖了他。
“呵呵，有一点你猜错了，我并非一开始就决定要反水，只是看这个孩子太小了，决定通过一点小手段，保住她而已。所以故意放你们出来，引起骚乱。”
“但，我低估了你这小子的危险程度，被你煽动的不得不杀了罗汉，跳上贼船。”
我先是笑了笑，然后心情沉重的望向那个老太太。
“那位是你母亲吗？”
罗候沉默了许久，才微微点头。
“她不仅是我的母亲，有一小半的净人，都是她的后代。”
“罗王选中她做祭品时，我就会暗自调包，我的兄弟姐妹则自愿为她做替身，一次次用自己的命换回她的命。尽管她早就失去情感了，但，我们仍然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或者换个说法——这令我们感觉自己还活着，而不是行尸走肉……”
“而你们口中的小碟子，蝶姬，要算辈分的话，恐怕得叫我一声十一叔，这就是我想救她的原因……”
我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罗候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母亲，沉声道：“罗王大人明天就要涅??了，这意味着，他多半会在今天杀掉所有净人……你能带他们逃跑吗？”
我苦笑道：“你指的是——人由你放跑，但黑锅我来背？你等我这种替罪羊等了很久了吧……”
罗候微笑着点头。
我既无语又无奈的耸耸肩：“随便吧，反正要是落在了小灵王手上，我横竖都是一死，也不在乎多几条罪。”
我让阿屠背着母女俩先去边界等我们，自己跟罗候去净心殿解放其他所有的净人。
听罗候说，净人全加起来，约莫过千！
路上，我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当上罗候的？”
“不管你们把净人形容的多幸运，他们都是像畜牧一样被圈养起来的可怜人，或者说下等人！”
“作为下等人中一份子的你，如何得到如今的地位？”
罗候头都没回，沉默的往前走。
我蹙眉站住，冷声道：“这个问题算你的隐私，我可以不问，但下个问题必须回答我，否则就自己去救你的同胞吧，我不会为你背黑锅的。”
罗候默了许久：“说。”
我思考了一下，万分好奇道：“小灵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涅??，可究竟什么是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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