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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修女一脸期待的看着玉临风，“你的故事，是什么？”
仿佛言出法随，玉临风不仅瞬间能动了，心中还涌现出一股强烈的阐述欲。
那些卑劣的、高尚的曾经，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心，都仿佛要在这一刻，完全披露。
“地缚灵？”
小七在喜殉超市里，也有类似的规则系能力。
不过鬼修女明显强了小七太多，她本身就代表了阴间圣母院。
玉临风很欣赏这种有能力的鬼。
现在先搞良民证，过几天就回来抓你。
玉临风多看了鬼修女几眼，在心里用小本本记下，然后开口道：
“我的故事，其实挺平凡的。”
“也就是在到阴间的第一天，追上了一只老婆，给她送了个骨灰盒。”
“也就是在街头吃饭的时候，顺便把人打得半死。”
“也就是为了当楼长，不小心干掉了不听话的鬼。”
“为了当疯人院院长，没忍住屠了疯人院。”
“去串门送温暖，稍不留神扬了乡里乡亲的骨灰。”
“去剪头理发厅，意外剪了理发师的头。”
说到这里，玉临风仰天长叹，有些委屈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只是单纯出去旅个游，上个船，也能凭借人格魅力带走船员，交涉时，还不小心弄死了船长。”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昨天，一个城里僵尸，到我家里做客，突然就暴毙了，它死得好香，不对是好惨……”
“停停停，别说了，你已经够优秀了。”鬼修女听得出来，玉临风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但正因为听了出来，她心里才有些发慌。
所过之处腥风血雨、尸横遍野，这是什么绝世狠人？！
这履历实在是过于优秀了！
“心的慈悲与善念，安详澄澈，那是抵达天堂的云梯。”
“你所过之处，皆是天堂，极乐净土。”
鬼修女看着玉临风，总结道：“显然，你是一个健康、积极、向上，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
“虽然有时候，人们可能因为你过于凶猛而误解你。”
“但你要相信，有善心一颗，可照破山河万朵。”
“我居然有这么好吗？”不得不说，玉临风都被鬼修女的言辞震惊了。
她好懂哦！
“这样的鬼，不发展成员工真是可惜了。”
爱才心切，玉临风看向鬼修女的目光越来越凶，狰狞恐怖。
“好了，这是你的良民证，你快走吧！”
别人都是“唰”的一下，凭空给证，凭空打发。
玉临风就不一样了，似乎是生怕他突然抽疯，鬼修女主动上前，双手递出良民证。
那感觉，就像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样。
“这周日你有空吗？”玉临风贼心不死。
“没空。”鬼修女笃定道。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
玉临风还想再劝劝，突然白光一闪，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手拿良民证，他终于看到了罪恶都市的街景。
这里的每一栋大楼，都比人性迷宫的建筑高大上，里面装着很多鬼，可以抓很久。
但想要真正走进都市，还需要过一段路。
道路笔直，但路上尸骸遍地，所以显得崎岖不平。
道路两旁，是一台台高耸入云的机械，天外之声轰隆隆。
机械冒着黑烟，一只只由夹子、挖机、刀叉，以及头发、血肉、骨骼混合而成的机械臂，从黑烟之中伸出，抓向一个个良民。
机械臂划过鬼魂、划过怪人。
初时，它们还能挣扎。
但很快，它们的三魂七魄，便挨个的被机械臂揪出，放在流水线上乒乒乓乓的敲打，变成了一个个标签。
“个性”、“自尊”、“自爱”、“自信”、“道德”、“底线”、“觉悟”、“思考”、“性别”、“执念”。
三魂七魄，被敲打成十个标签。
这些标签，最后又被贴回鬼怪身上，看似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一切都变得赤裸裸了。
就像商品被贴上标签，给人感觉怪怪的。
“这就是罪恶都市的需要？”
玉临风大为惊奇，这时一只只机械臂，也从四面八方抓向他。
冰冷、无情、无处不在。
这些机械臂是罪恶都市的规则具象物，根本躲不掉。
眼看三魂七魄被抓，一个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魂就要飘走，玉临风心口忽然一热。
一双素白的玉手伸出，木木一只一只的抓住了玉临风的魂，又挨个摸摸头，然后塞了回去。
被抓住，被掰开，被抽出，被塞入。
这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操作，如果是玉临风来搞可能会很爽，但可惜他现在是被搞的。
就很头晕，也有些腿软。
不过他还是保持了理智，在木木帮自己回魂的同时，顺手从流水线上抢下一个个标签，贴在自己身上。
“你贴了，我贴什么？”
标签原主，一只倒霉鬼被玉临风的举动惊醒，在流水线上发出抗议。
“我这是在帮你。”
玉临风回头，指着流水线上，一只只呆滞、麻木、神志不清的鬼怪道：
“你也不想变成傀儡吧？”
“可是……”
“别可是了，遇到我，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希望你别不识好歹。”
玉临风强行帮助了倒霉鬼，然后又强行把倒霉鬼装进了黑血棺材，乐于助鬼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流水线，和其他鬼怪一道，被送往罪恶都市的鬼才市场。
“招聘收银员！只要小气鬼！”
“招聘模特，十年份以上山村老尸可进店咨询，待遇面谈。”
“风里雨里，工地等你！有想要搬砖的力鬼吗？”
“死翘翘医院招医生，有经验的屠夫直接上岗。”
“监狱缺替死鬼！有报名的吗？”
“……”
一只只鬼怪在鬼才市场里吆喝着，甚至还有行尸走肉，在发表死尸级演讲。
初来乍到的鬼怪们，立即便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携着各种标签，兴冲冲的上去应聘。
然后。
发表死尸级演讲的死尸们，就会不断的询问男鬼：
“你大不大？”
询问女鬼：
“生前做过吗？和谁做的，他大不大？”
这些问题，对人而言都是隐私问题。
但在这里，每一只hr鬼都问得很自然，很公开。
而被招聘的鬼，则被要求，必须回答。
“……”玉临风看傻了眼。
这时，他旁边，一只卖报老鬼咳嗽道：“别看了，服从性测试而已。”
“服从性测试？”玉临风疑惑。
“对。”
卖报老鬼肯定的回应道，“通过询问一些羞耻问题，打压和扭曲员工的自尊、自信、自我。”
“你没看到有的鬼身上，一些标签已经开始脱落了吗？”
“为什么？”玉临风询问。
“员工之间本身是不认识的，通过一次次的服从性测试，通过一次次的破冰团建，把自己的秘密全都说出，彼此之间就再无隔阂，团队的凝聚力自然上升。”
“不愿意回答的，会被筛掉。”
“留下的，就是拿掉了自我标签的鬼界奴隶。”
“谁的奴隶？”玉临风再次询问，城里套路太深了。
“罪恶都市没有市长。”
卖报老鬼哼哼道，“统治这里的，是最大的十个公司，组成的垄断联盟，十佬议会。”
“那你属于什么势力？”玉临风道。
“我是篝火组织的。”
卖报老鬼看着玉临风，目光炯炯道，“我专门找那些不放弃标签的鬼。”
“知道什么叫篝火组织吗？”
玉临风摇头。
“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你得先问，寒冷和黑夜还在不在！”
一句话说完，前方突然骚动，似乎是城管大队来了。
卖报老鬼瞬间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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