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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叠放在身前，只轻轻地对紫鹃点了点头，“紫鹃，上来吧。”
紫鹃不由长出一口气。
早就听闻她离了九亭之后，被送去了丞相府中。
丞相府这些时日也算是风头正劲，虽然接连遇到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之事，可是苏馥羽一举嫁进了四皇子府中，四皇子又在陛下面前得宠，丞相府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却不知，这紫若今日见自己，所谓何事？
想着，紫鹃慢慢地迈开步子，不情愿地走到二楼，与紫若对面而立，轻轻屈膝行礼，低声道，“许久未见姐姐，不知姐姐近日可好？”
紫若还和过去一样，一脸笑意，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看上去和往日皆无不同。
“我一切都好。只是时常念及咱们姐妹。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吧。”
言毕，紫若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便一马当先，拉着她走进了屋中。
这屋中的布置还和当初一样，四角皆放着一张红木桌子，上面分别置着青玉、琉璃、檀木、翡翠花尊，每个花尊之中又插着不同的花枝。
紫若当年还在二皇子手下受训的时候，最擅长的便是插花之艺，当日一起受训的姐妹还有不少总是喜欢拿此事开她玩笑，只说她日后许就是个做花瓶的命。
紫若却最是好性子之人，对于这些话，听到只当做没有听到。
果真，受训结束之后，姐妹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去处，独独这紫若去了丞相府，做起了相府的夫人。
虽然不是明媒正娶，可是听闻相爷对于她十分疼爱，比起那些在外漂泊的姐妹当真算是最佳归宿了。
“二皇子当日将你送去清源楼，本是希望你能与朝中的亲贵有所往来，好图谋大业。没想到，你却为了一个四皇子，不惜以死的代价脱离了二皇子。”
紫若坐在紫鹃对面，凝视着她的双眸，轻声道。
紫鹃闻言，低着头，垂着双眼，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二皇子待我也算是亲善。可是，咱们做女人的，总不能一直吃着这样的饭。你离开这里之后，便嫁进了相府之中，哪里知道清源楼那样腌?的地方，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又何尝知道，我成日里都受的什么罪？”
紫若哎呦了两声，伸出手，握住紫鹃的手腕，轻轻摩挲一二，冰凉的手指没有丝毫衰老之迹，依旧是当年那副柔若无骨的样子。
倒是紫鹃，饶是手背却也不似当年少女那般丝滑。
紫若凝视着紫鹃的侧脸，思量了好一会，才接着道，“我知道你对四皇子有情，没想到却被苏馥羽捷足先登。如今，她又得了身孕，日后你若是想要见四皇子一面只怕都难。”
听到紫若的话，紫鹃竟然没有来由地微微颤抖一番，抿着唇角，低着头，垂眉搭眼，可是眼底却泛起了一丝泪花。
她怎会不知紫若这话不假？
原本她想，若是苏馥羽肯为上官夙纳妾，即便是个通房丫头，自己也是肯的。
可是今日，听到苏馥羽身边那丫头的言语，哪里有半分想要为上官夙纳妾的模样，但凡是提到了‘妾室’二字，便像是被捏住了三寸一般。
想来也是，这苏馥羽乃是相府嫡女，自小便是娇惯着长大的，哪里肯与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日后，便是上官夙想要纳妾，只怕是到了苏馥羽的手中都不好过。
瞧着紫鹃这幅样子，紫若的心中也已经明白一二。
她长叹一口气，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轻轻拍了拍紫鹃的手背，低声道，“都是我这些年无用，当日四皇子前来求娶苏馥羽之时，我虽然有心阻拦，可是却人微言轻，最终也是无济于事。”
紫鹃知道，她说这些，不过是为了与自己拉近几分关系。
想着，她只直起身子，抬起头，扫视紫若两眼，眉角轻轻地勾动一二，沉声道，“紫若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我已经离了二皇子这么些年，自然不会再为二皇子办事。若是紫若姐姐今日所做都是为了能让我为二皇子办事，切莫开尊口了。”
紫若尚未开口，就被紫鹃两句话顶了回来，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
可是，想到如若要对付苏馥羽，最好的办法便是假手于人，又不得不挤出一抹笑意。
“我固然希望你能重新为二皇子效力。可是，你我姐妹多年，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今日我来寻你，只为了问你一句话。”
“什么？”
“你可愿嫁进四皇子府中？”
闻言，紫鹃手中的茶杯都差一点脱落。
她一脸惊讶地望着紫若，喉咙紧绷，连带着后背都发起几分僵硬来。
如若能嫁进四皇子府中，紫鹃便是舍了这条性命又有何妨？
“人人都道清源楼的紫鹃姑娘，生得貌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那不过是为着四皇子一个回眸而已。”
紫若这话恰好说中了紫鹃的心事。
紫鹃的双眉蹙在一起，长出一口气，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
人人都以为她是进了清源楼之后，才得了四皇子的赏识。
可是，谁知道，在那之前，紫鹃一早就见过四皇子一面。
当日，她尚且还在九亭之中听从教导，习练舞技。
紫鹃贪玩，有一日，竟然自己跑了出去。
她独身一人在城中玩了一个遍，快要到黄昏之时，才急切着想要回九亭。
哪知道，当年的她不熟悉京城道路，加之天色已晚，这一来二去之间竟然迷路了。
就在紫鹃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却遇到出行的上官夙，不仅为她指明了道路，还瞧着她又饥又饿，吩咐人给她买了两个炊饼。
在九亭的那些年，她吃过的好东西不少，却没有一个比的上当日那两只炊饼。
自那以后，上官夙的身影便种在了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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