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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皱着眉，绷着一张脸，起身的时候身体还晃了晃，吓得闻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陆衍意识还不太清醒，垂眼看过去，正好对上闻笙黑白分明的眸子。
他抿着薄唇，抬起手臂挣开她，一句话不说，脚步不稳地……去了洗手间。
闻笙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留下来还是偷偷溜掉。
可陆衍那个状态，显然是不让人放心的。
她又答应了安如山要照顾他。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偷偷走。
要走，也得正儿八经跟陆衍说一声。
结果，她刚理好情绪，就听洗手间发出咚一声沉闷的声响。
闻笙一愣，接着走到洗手间门前，敲了敲门，开口：“陆先生？”
里面没有动静。
闻笙有点急：“陆先生？陆先生？”
她喊了三四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有点着急：“陆先生，我进来了？”
没人回应，闻笙心里一急，直接摁下了门把手。
洗手间里，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坐在了地上，一脸的茫然呆滞，质地优良的黑衬衣被扯出了裤腰，皮带还松着——闻笙赶紧移开目光，蹲下来问他：“摔了吗？能不能站起来？”
陆衍却全无反应。
闻笙：……
所以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基础的医学常识闻笙还是有的，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她迅速检查了一遍陆衍周身，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双腿也能自由活动，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陆衍的尾骶骨有没有问题。
她试着去扶陆衍的手臂，用力把人往上带，可谁知道，陆衍竟然配合地站了起来。
闻笙来不及惊喜，下一秒，就松了手闭了眼，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随着陆衍起身，没有了腰带约束的西裤，直接就滑了下去，堆在陆衍脚踝处，露出他两条精壮的大长腿。
闻笙闭着眼睛，咬牙心想，这都叫什么事！
深吸一口气，她开口：“陆先生，您能把裤子提上吗？”
身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闻笙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她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帮这个忙？为什么好心好意给他催这个眠！刚刚叫人没反应的时候她就应该直接报警打120！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难道让一干警务和医务人员轮流来欣赏烟城大佬脱了裤子的雄伟身姿？
怕是陆衍清醒以后要扒了她的皮！
闻笙不死心地拍了拍陆衍的手臂：“陆先生，您是清醒的吗？”
嗯，还是没反应。
他既然没反应，那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闻笙一狠心，一咬牙，睁开眼看了一下大概方位，又把眼睛闭上，认命地蹲下来，摸索着找到他的腰带，提着往上给他穿。
提个裤子而已，动作快的，一秒钟呲溜就提上去了。
闻笙也是这么想的。
但如果提到半路遇到了阻碍怎么办？
好像是陆衍的手卡在了裤子边缘。
闻笙几乎是下意识就睁开了眼。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位置是这样的：陆衍站着，闻笙蹲着。
关键是，闻笙蹲的位置，在陆衍的正前方，这个高度，说起来有点尴尬。
闻笙突然睁眼，入目的就是……
“看够了？”
头顶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
闻笙浑身一哆嗦，条件反射抬头去看。
正好和陆衍的目光对上。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目光深邃灼热，还带着压抑和克制。
不怪闻笙没反应过来，只是活了二十六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愣愣地把目光移开，又落在眼睛正前方……
她看见了什么？陆衍怎么又醒了？而且这个姿势……
闻笙猛地一哆嗦，直接撒手起身。
陆衍提到了大腿的裤子又唰地滑了下去。
刚想伸手结果没抓住的陆衍：……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闻笙起来就转了身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跳：“陆，陆先生，您自己可以吗？”
陆衍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不记得自己睡着，不记得怎么来了洗手间，不记得闻笙为什么会在他身边。
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闻笙蹲在他身前，他一低头，就看见那张足以让他心跳加速的脸。
他也不记得，他的裤子到底是怎么脱的。
闻笙没得到回应，终于沉不住气，抬腿就往外走。
在外面又呆了一会儿，闻笙砰砰乱跳的心丝毫没有要回复正常的节奏，她咬着牙，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
脚步声传来，她条件反射看过去。
陆衍正从洗手间走出来，衣服穿得很齐整，步子迈得挺正常。
哪里像个不省人事的醉鬼？
所以，他之前那样都是装的吗？
这一瞬，愤怒盖过了羞耻，闻笙的怒意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什么陆家！什么烟城大佬！她不伺候了！
但她的手腕很快被人握住。
“放开！”她回头，眼睛通红地瞪着陆衍。
陆衍被她瞪得莫名其妙，看到她红了的眼圈又莫名有些心疼，心一软，手就松了。
闻笙抬手就去开门。
陆衍再一次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陆先生，”闻笙深吸一口气，忍着他碰触自己的不适，缓缓开口：“很抱歉，我们之前签的合同，我没法再继续，违约金我会赔，给您带来的不便，我道歉。现在，请让我离开。”
来不及考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闻笙这样说，陆衍拒绝的话直接脱口而出：“不可能！我不同意！”
闻笙闭了闭眼，然后睁开，面上一片清冷：“陆先生，您能先放开我吗？”
陆衍掌心下的肌肤，光滑细腻，说实话，那天闻笙留下来吃饭的时候，他就想感受一下这纤细的手腕握在手里是什么滋味了。
今天终于如愿，虽分不出心神来品味，但就是下意识不舍得松开。
可看着闻笙的脸，他一时找不到继续握着的理由，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喊了一声：“你都把我看光了，我抓你一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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