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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说：“把于家整明白了，看上哪辆车，我给你买。”
于得水一怕大腿：“你是我亲老大！”
陆衍挂了电话，瑞叔就上来了，说派去接贺知珂的司机打电话来，说贺知珂坐朋友的车走了，问他怎么办。
陆衍不耐烦地开口：“回来啊，还怎么办。早说有朋友接，我就多余让人去这一趟。”
瑞叔说：“好像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
陆衍说：“她自找的。”
瑞叔就不说话了。
陆衍说：“等会闻笙过来，别说我在楼上。”
瑞叔说：“你嘱咐过了。”
陆衍有点不自在：“我这不是怕你年纪大了健忘吗。”
瑞叔笑：“好，知道了。”
陆衍脸上挂不住：“赶紧走！”
闻笙到了陆家，直接上了二楼楚楚卧室，楚楚看见她很高兴，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闻笙陪着她玩了几个小时，快十二点才回去。
楚楚卧室开着窗，三楼陆衍卧室也开着窗，直上直下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陆衍竖着耳朵听楼底下的动静，听着听着，就蹭了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等他醒来的时候，闻笙早走了，瑞叔是上来叫他吃午饭。
他坐在床上，抹了一把脸，想着自己如果横刀夺爱，算不算强取豪夺，仗势欺人。
操。
这辈子第一次仗着权势想给自己谋点福利，却特么的畏首畏尾，诸多忌惮，婆妈得不像他陆衍。
再说闻笙，回了家洗了个澡，又打电话去之前做骨折复位的医院，约了拆石膏的时间，睡了个午觉，看了会书，然后准时去赴约。
昨天在医院，她接到同学的电话，是之前在美国读书时候认识的人。说是同学，其实两人只是专业相同，读研时候闻笙帮着他导师做过一些数据研究。他回国比闻笙早，现在在国内也算是比较知名的心理医生，有自己的工作室。
他约闻笙吃饭，说两人好久没有联系了，出来叙叙旧。
闻笙没说自己住院的事，确定出院时间后就和他约了今晚。
一开始傅朔定了烟山居，闻笙实在不想去那个地方，之后换了听海人家。
闻笙到的时候，傅朔已经在包厢里等着。
闻笙推门而入，傅朔起身相迎，长身玉立，端得是谦谦君子。
“小笙，好久不见。”
闻笙和他握手：“学长。”
傅朔没有读博，但读研时确实比闻笙高一级。
两人落座，互相问候，菜品陆续上齐。
傅朔说：“你回国以后，我们联系越来越少了，有几次聚会，你也没来。”
闻笙说：“知道你们都挺好的，就够了。咱们这个圈子，说白了，也少不了利益纷争，早就没了在校园里的初心。走得近了还被人质疑是拉帮结伙，这样的距离反而就挺好。”
傅朔说：“知道你不喜欢掺和这样的事，所以前几次聚会，你不说来，我也没强求。但君子不党，其祸无援。小笙，有时候，太过特立独行也不太合适。”
闻笙说：“学长才是，我哪是什么君子，但学长的话我记下了。”
傅朔看她态度一如既往，说了今晚约她的来意：“小笙，其实今天约你，一来是想和你聚聚，再一个，也想请你帮个忙。”
傅朔之前也经常找闻笙，多是翻译一些外文文件，或者要一些心理学方面的数据。闻笙听了直接问：“学长直说就是。”
傅朔的态度却和之前不太一样，微微皱了皱眉，才开口：“其实李昌华是我表兄。”
闻笙想了想，才起来李昌华是何许人。
傅朔说：“我知道他之前找过你，让你帮忙，你拒绝了他。后来，不知道怎么听说我们认识，他找到我这里来。小笙，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事，但我那时候读书，家里条件不好，表兄帮过我不少。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他找上门，我也不好推辞。”
闻笙看着他，不说话。
傅朔推了推眼镜，笑得有些勉强：“我知道他拜托的事，应该不简单。但小笙，算学长求你，能帮的，你就帮帮他。”
闻笙这才开口：“我不是不想帮，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情，我可以做。但李先生的事情，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学长，对不起。”
似是早就料到闻笙会拒绝，傅朔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道：“之前表哥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以小笙你的性格，不会答应。表哥还说价钱不是问题，我也知道小笙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卡着他。”
闻笙说：“谢谢学长理解。”
傅朔说：“小笙之前说我是谦谦君子，又说我们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实我是应该有些君子风范的，我也知道知恩图报和挟恩图报的区别，但今天，我可能做不了君子了。小笙，我只希望，你别怪学长挟恩图报。”
闻笙一愣。
傅朔说：“可以吗？”
即便是求人的话，他都说得温文尔雅婉转动听。
傅朔等不来她的回答，自说自话道：“当初如果没有表哥，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国外深造。可以说，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表哥给我的。我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小笙，你说我们都没有了初心。其实，谁不想怀抱着那份最美好的心愿，过完这一生呢？但这个世道，这个社会，逼得我们走上了世俗的道路。我现在小有名气，可我还不是照样没办法活得舒心自在，有些人一句话，就能毁了你的一切。”
闻笙终于开口，她说：“为什么出了事，就要去怪这个世道呢？兼济天下先不说，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失了初心，却把责任都推在社会和世道上……我记得导师说过，你希望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那你就去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学长，你是这样做的吗？”
傅朔脸上火辣辣的，他苦笑着摇头：“小笙，你还是太单纯，出了那个象牙塔，你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我认为对的东西，我一直在坚持。我认为不对的，我坚决不会去碰。”闻笙看都没看一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直接起身：“学长，回去让你表兄等电话吧。”
闻笙这话信息量太大，傅朔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小笙，你，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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