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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多放葱花不要姜，一个荷包单面煎，谢谢。”
钱江月察言观色觉得这个时候不宜和她唇枪舌剑，一言不发端着碗一边吃一边给她下面条。
闻笙去洗了手，换了衣服，坐在餐桌旁。
钱江月把面条煮好，端给她。
她道了一声谢，默不作声开始吃。
吃完了，她木着一张脸去了客厅，窝在沙发里，平时最爱的书籍碰都没碰一下，单纯的发呆。
钱江月不敢打扰她，静悄悄做自己的事。
手机响了，是微信提示音，她没动。
半个多小时，她才拿起手机。
消息是于得水发来的，说从明天开始，陆家会派人接送她，直到她手臂完全康复。
闻笙回了个好。
于得水立即打电话给陆衍汇报情况：“老大，搞定。”
陆衍问：“你给她打电话了？”
于得水说：“这种小事一般都发微信啊。”
陆衍问：“你加她微信了？什么时候加的？”
于得水说：“在医院啊。”
陆衍捏着手机：“怎么加的？”
于得水一愣：“啊？”
陆衍说：“我问你怎么加上的。”
于得水更是一头雾水，就把过程说了：“我说闻医生加个微信吧，她笑了笑说好呀。就加上了——不是，老大，有什么不对吗？”
陆衍深吸一口气：“没有。”
于得水说：“没事我挂了老大？”
陆衍问：“你经常跟她聊吗？”
于得水说：“天地良心老大！她可是嫂子，还是我恩人，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就刚刚发微信跟她说接她这事，等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回我。老大我截图给你？”
陆衍说：“行。”
于得水一愣，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老大竟然真的要截图，这也太不信任兄弟了吧？他挂了电话，委屈巴巴地去翻微信，打开他和闻笙的聊天记录，给陆衍截图发了过去。
陆衍打开微信，没看说的什么，直接放大图片，去看闻笙的微信头像。
是一张背对着镜头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及踝长裙，带着灰色宽沿太阳帽，站在铺满一地银杏叶的大道上，满目金黄，唯有那个背影，窈窕动人。
图片放大就没有了那么清晰，陆衍却看了半晌。
于得水在微信上说：老大，你看见了吧？我和嫂子说话可是规规矩矩的。
陆衍回：以后没事不许找她聊天。
于得水：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老大，你和嫂子经常聊天吗？
陆衍捏紧手机，下颌弧度骤然绷紧。
他连闻笙的微信号都不知道。
陆衍回：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跪安吧。
于得水：喳！
陆衍扔了手机，点了一支烟。
他想，如果他像于得水那样，直接开口加她微信，她会是什么反应？
也会浅浅一笑说“好”吗？
忘了，闻笙在他面前哪曾有过“浅浅一笑”的时候？
要么是一本正经，要么是客气疏离，要么是冷淡漠然。
活像他欠了她。
那天在医院，他负气离开，“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这句话说出去，现在只剩懊恼和后悔，所有口不对心的话说出来，结果证明这都是自讨苦吃、无可救药。
陆衍这辈子没在谁身上栽过跟头，也没尝过这种钝刀子割肉的连绵不绝的痛感和不适。
像是有个要爆炸的气球在他胸口堵着，非得让特定的那个人拿针给他扎一下，噗一声响，把气撒出来，这事儿才算完。
那个人显而易见是闻笙。
可显然，闻笙不会来扎那一下。
她甚至都不想见陆衍。
陆衍完全有理由怀疑，闻笙说的心有所属，也是骗他的。
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出来的话，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闻笙这样的女人吧？
除非，她喜欢的那个男人，让她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的原因，要么是对方已婚，要么，是双方条件太过悬殊。
闻笙本身条件就已经很好，陆衍想不到得是什么样的男人，条件好到让闻笙都望而却步——那么，如果去掉这个不可能，就只剩下“闻笙喜欢已婚男人”还算可行。
陆衍烦躁地掐了烟，觉得自己纯粹是有病，胡思乱想这四个字有一天竟然也会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是，睡不着，似乎只能用来胡思乱想。
最后，看着楚楚熟睡之后，他进了书房。
又是新的一周，闻笙按时出现在别墅门口，对着司机道了谢，她下了车往屋里走。
闻笙带着楚楚在院子里玩泥巴，搭房子，看蜗牛，抓蝴蝶，一晃，四个小时就过去了。
临走之前，闻笙问瑞叔：“瑞叔，如果我想正式拜访一下陆先生，是不是需要提前预约？”
瑞叔一愣，实实在在的意外了：“您找二少有事？”
闻笙点头：“是。”
瑞叔不由自主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咳了两声：“没有那么麻烦，这样，等二少回来，我帮您问问，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闻笙说：“那这样，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陆先生吃个饭，地方他来定，麻烦瑞叔帮我转达一下吧。”
瑞叔答了声好。
闻笙走后，估摸着陆衍快醒了，瑞叔上了三楼。
陆衍怀里抱着枕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帘上。
瑞叔叫了一声：“二少？”
陆衍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沙哑。
瑞叔说：“有个好消息。”
陆衍兴致不大：“说。”
瑞叔说：“闻医生说有事找你，想请你吃饭……”
瑞叔没说完，陆衍就坐了起来，薄毯从身上滑落，露出宽阔的胸膛好看的肌肉纹理：“真的？”
瑞叔接着把话说完：“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有。”陆衍说着就下了床：“什么时候？”
瑞叔说：“闻医生说看你时间，让你定。”
陆衍说：“那就今晚。”
瑞叔说：“二少，矜持点。”
陆衍唇角含笑：“大老爷们矜持什么？再矜持媳妇都跑了。”
瑞叔说：“那我就这样回她？”
陆衍问：“她说在哪里吃了吗？”
瑞叔说：“她说让你安排，她请客。”
陆衍穿了条家居裤，松松垮垮搭在腰间，露着精壮的上半身往浴室走：“哪能让她请客，你跟她说，今晚六点我去工作室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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