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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也不可能收回来。
她立即说：“抱歉，当我没说。”
可陆衍手上转笔的动作已经停了，托着下巴的手也放了下来。
闻笙有自己的底线，自然，她很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说错话了，她认，直接道：“是我的错，对不起。”
陆衍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闻笙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衍继续说：“除非你请我吃饭。”
闻笙还是保持沉默。
陆衍好不容易站在道德制高点一次，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闻笙截住他的话：“陆先生想吃什么？”
陆衍直接起身：“走！”
闻笙只好拿了东西跟他走，陆衍开了房门，侧身，让她先走。
闻笙出门，陆衍随即跟上，躲在导诊台后面的一众小伙伴都惊呆了——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分明就是陆衍把闻笙拥在了怀里。
两人竟然真的是男女朋友！
小罗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小声说：“没有骗你们吧？”
有人问：“那人真是陆衍吗？这么好看的吗？”
说话间，闻笙和陆衍两人走过来，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男人俊美高大，女人高挑明艳，看上去是非常般配养眼的一对。
“怎么都还没下班？”闻笙问了一句。
小罗说：“马上，马上。陆先生，您和闻医生这是要去约会吗？”
闻笙刚想说话，陆衍开口：“是，去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所有人动作统一地摇头，小罗说：“我们就不去做电灯泡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闻笙皱眉，没说话，率先走了。
陆衍说：“晚点走，我让人给你们送一岛咖啡的甜点过来。”
众人都惊呼一声。
谁不知道一岛家的咖啡和甜点非常好吃，但贵得要死，还经常买不到。
小罗做代表，说：“谢谢陆先生。”
闻笙已经走远了，陆衍说：“还要谢谢你们平时照顾小笙。”
闻笙在楼梯口道：“还不走？”
陆衍小声说：“很凶的，我得走了，拜拜！”
看两人下了楼，其他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这真是陆衍？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不是，陆衍这么帅的吗？天哪，他笑的时候，我腿都软了。”
“你们说陆衍和我们闻医生是真的吗？不是说他们都讲究门当户对吗？”
“门当户对不知道，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倒是真的。”
“真的，他们好有cp感，配一脸。”
“没想到陆衍是这样的陆衍，在闻医生面前这么乖的吗？”
……
到了楼下，闻笙说：“有意思吗？”
陆衍说：“什么？”
“作为当事人，不辟谣就算了，还自己造谣？”
“不能算造谣吧，顶多算造势。”陆衍左右看了看：“你的车呢？”
闻笙问：“你坐我的车？”
陆衍说：“不是你请客吗？”
闻笙懒得跟他废话，朝停车场走。
陆衍拨了个电话，让人送一岛咖啡的甜点过来。
闻笙说：“你没必要这样。”
陆衍说：“我乐意。”
闻笙用力忍住才没翻白眼。
闻笙上了车，陆衍不客气地上了副驾。
闻笙的车比较秀气，陆衍一双大长腿在副驾憋屈的很。
闻笙说：“你把座椅往后调一调。”
陆衍说：“在哪儿？我不知道。”
闻笙抬抬下巴：“你右手边，往下摸，然后往后推。”
陆衍睁着眼说瞎话：“摸不到。”
闻笙发动车子：“那就蜷着吧。”
陆衍见占不到便宜，只好认命地自己调了调座椅：“你这么凶，除了我，谁敢找你做女朋友。”
“不劳费心。”闻笙打了方向盘，问他：“陆先生想吃什么？”
陆衍问：“你平时喜欢去哪家吃？”
闻笙说：“粤菜，行吗？”
陆衍不挑食：“可以。”
闻笙说：“一般的餐厅，陆先生别嫌档次低就行。”
陆衍说：“方便面我都不嫌弃。”
他这是当面揭她的短。
但闻笙瞬间没话说。
打蛇打七寸，陆衍很懂。
车里安静了，陆衍又开口：“所以，我做的饭，还合口吗？”
闻笙毕竟吃人的嘴软，没法逃避，只好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继续给你做好不好？”陆衍突然凑过来，手臂抬起来放在闻笙驾驶座的靠背上：“别拒绝我，嗯？”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缭绕在她的耳后，闻笙躲开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的力道加大：“我开车呢！别闹行吗？！”
陆衍马上回去坐好：“我当你答应了。”
闻笙气得不轻：“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受宠若惊，应该喜出望外……”
闻笙突然住了嘴。
她想起了钱江月和夏沫对她说的话。
她突然就理解了夏沫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
是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真切体会那种情绪。
她自以为替夏沫考虑，可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对夏沫来说，只怕会是一辈子的伤痛，无法排解。
就像现在的陆衍，巴着她，讨好她，为了她亲自下厨。
换了别的女人，真的会受宠若惊，喜出望外。
可闻笙感受到的，还有各种不自在。
如果两人真的确定了关系，是恋人，那陆衍给她做爱心便当，闻笙会吃得甜蜜幸福。
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尴尬得要死，她虽然秉承不浪费的精神，把饭菜吃了，但真的吃得心虚又胆怯。
车厢里又陷入了安静的氛围。
良久，闻笙才开口：“我不舒服，不开心，不自在。陆衍，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先尊重我好吗？”
陆衍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景物，挫败地抹了一把脸：“抱歉。”
闻笙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让我为难的事情了，谢谢你。”
陆衍说：“那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
闻笙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有酸涩，有疲惫，还有无措。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闻笙把车子开到了目的地。
陆衍才开口：“我们能好好谈一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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