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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当傻子。”陆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让我亲，不让我碰，就这么吊着我，好玩吗？”
闻笙咬了咬牙，努力睁大眼睛，才能在逐渐模糊的眼底看清他的模样。
他说：“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呵，都说当局者迷，对，的确是这样。你对我什么态度，你自己心里明白。这些我都不计较，可是，你换工作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女朋友的事情，是一种什么感受吗？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情者。”
“所以呢？”闻笙的意识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甚至有点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你想怎么样？”
“闻笙，你不喜欢我，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是没脸没皮的人，死缠着你不放。这样耍我很有成就感吗？”
“好。”闻笙点点头：“我不喜欢你。所以，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这一瞬，陆衍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他只想吻上去。
但即便是在这么愤怒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最后一份理智死死压着他，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喉结不断滚动。
透过模糊的视线，闻笙甚至觉得这男人的眼睛里可以喷出火来。
她有种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他撕成碎片的错觉。
是她想多了。
陆衍很快松了她的手腕，转身就走。
他竟然还有心思不切实际地想：只要她叫他，哪怕只是叫一声陆先生，他立马回头，把她抱在怀里。什么特么的态度，耍人，都统统靠边好了。他就是要她，这辈子只要她。
但闻笙毫不示弱，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抬腿就走。
她听到了豪车的开关门声。
他听到了她的鞋子踩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
陆衍上车之后，直接降下挡板，接着弯下腰，手肘撑在膝盖，把脸埋在了掌心里。
司机迟迟没接到指令，到底是走还是留，也不敢动，更不敢问。
夏沫上楼以后，洗了澡，吹了头发，又做了个面膜，闻笙还没回来。
她以为两人腻歪，也没敢发信息打扰他们。
可眼看着都快下半夜了，她不放心，给闻笙发了个消息。
闻笙很快回她：没事，你先睡，我晚点回去。
夏沫就放心了。
闻笙在消防楼梯间。
她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楼梯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应声灯是熄灭的状态。
闻笙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不会有人看见。
泪水无声地滑落，像是取之不尽的泉水，闻笙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腺还这么发达。
她一直以为，自从庄暮离开，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因为其他人，流过一滴眼泪。
也好。
她想。
哭过一场，一切就结束了。
这场本来就不太正常的恋爱，以她的眼泪画终止符，也说得过去。
她不想回家，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不正常，担心夏沫会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陆衍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他就是一个……混蛋。
对，大混蛋！
凌晨两点，闻笙悄无声息地开了家门，没进卧室，在次卧拿了备用的衣服去洗澡。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双眼，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淡然无波。
她在网上搜了搜，淡盐水热敷，黄瓜片，消肿贴，冷热交替敷眼……
方法很多。
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她的眼睛。
包括，她的生活。
自此以后，她的人生里再也不会有那个叫陆衍的男人。
一直忙了三四天，学校里的工作才算做完。
这几天，两人说不上争分夺秒，但也是见缝插针地在忙工作，吃饭都是最简单的工作餐，晚上基本忙到十点多才回去。
最后总算是完满交了作业。
李天知忙得焦头烂额，得知她俩把工作完成了，千恩万谢，还说要请她们吃饭，被她们婉拒了。
两人上了车，不约而同伸了个懒腰。
然后相视一笑。
夏沫说：“想吃月月做的炸酱面了。”
闻笙立即拿手机：“给她打电话。”
在公司里加班累成狗的钱江月，托着被工作掏空了的残废身子，又赶回家给两位祖宗做炸酱面。
她烧制肉酱的时候，连切个黄瓜丝这样的事情都不敢支使两个祖宗，生怕这两人一不小心把手指头给切下来。
她说：“我就是命苦，生来就是给人做饭的命。从小给我爸做，大了又给你俩做，说不定以后还要给老公孩子做。”
闻笙和夏沫对视一笑，两人什么也不会做，也就没话可说。
钱江月突然看闻笙：“你男朋友呢？你怎么不让他做？我突然想起来了，你都有男朋友了，干嘛还奴役我？”
闻笙面不改色，还勾唇笑了笑：“忘了跟你们说，我和陆衍分手了。”
钱江月锅铲定在半空不动了，夏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说什么？”
“你俩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闻笙笑着说：“谈恋爱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夏沫说：“怎么回事？那天不是还……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陆衍来找闻笙，闻笙十二点多了还没上楼，之后她睡着了，闻笙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钱江月则问：“谁提的分手？原因是什么？”
闻笙说：“性格不合。”
闻笙感谢前辈们留下这么一个万能的分手理由。
不管因为什么分手，这四个字似乎随时可以拿出来独当一面。
钱江月不依不饶：“谁说的？他说的？”
闻笙说：“谁说的有这么重要吗？不是，你俩反应不要这么大好吗？”
钱江月说：“我了解你，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谈恋爱分手很正常。可对于你来说，这不正常。”
夏沫也说：“是啊，当初你能下决心重新开始，别人不清楚，我们清楚，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件多难的事。小笙，你不会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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