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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才接了电话。
陆衍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一如既往深沉好听：“小笙，你忙完了吗？”
闻笙笑笑：“还没，不是说了中午回去吃饭，怎么这么早又打电话？”
陆衍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闻笙说：“我自己开车出来的，十二点之前肯定回去，不用你接。”
“在哪儿都不能说吗？”
“回去跟你说。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信号音，陆衍只觉得心塞。
在墓园能有什么事？
她情愿对着一块墓碑说话，也不愿意跟自己多聊几句。
在她心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虽然告诉过自己，庄暮是为了救闻笙才死的，没有庄暮，闻笙可能就不是现在的闻笙了——可即便如此，陆衍心里还是酸得要死。
又酸又堵，像是吃了十几个青柠檬，还都噎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能把人难受死。
他觉得，他不会限制闻笙的人身自由，闻笙想去哪里他都不会说不，可闻笙去墓园，明显没想让他知道，他都这么直白地问了，闻笙都不说。
她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瞒着自己？
是不是因为她……心虚？
但让陆衍去问，陆衍也不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有的人越爱越勇，有些人越爱越怂。
陆衍毫无疑问是后者。
陆衍不想胡思乱想，但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头，就没办法停止。
墓园，闻笙把手机关了静音，放在包里，又回到墓碑前坐下：“电话是陆衍打来的，他这个人，看着挺大个人了，其实幼稚得要命。所以我才奇怪，我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你说，是不是你走了以后，我脑子就变笨了，才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她陆陆续续和庄暮说了很多，说亲手给他做的蛋糕，说自己要去烟大任教的心理路程，但更多的，是在说陆衍。
时间不知不觉就流失了，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头顶，闻笙把花束摆在他的墓碑前，然后提起蛋糕，说：“那我就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庄暮的照片，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
沿着石阶下来，往右边拐过去，是一条安静的石子小路，路边有不少流浪猫狗。
闻笙特意做的蛋糕，是无油无糖的，狗狗猫咪都能吃。庄暮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喂周边的流浪小动物，闻笙每年生日做的蛋糕，祭拜过后，也就给了墓园的小动物吃。
等她忙完，回到车上，一看手机差不多快十二点了。
这时候往市里赶，十二点之前肯定回不去。
她一边开车，一边给陆衍打电话，响了八九声，那边才接了。她听到那边传来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问：“你在做什么？”
陆衍把手上的拳击手套扔在地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旁边，这才开口：“打拳。”
闻笙说：“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陆衍没答反问：“你在哪里？”
闻笙说了个地方：“离市区还有五公里，到龙湖大概四十分钟。”
“怎么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陆衍躺在地板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我去找你，还是直接回龙湖？”闻笙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陆衍再一次举了白旗：“来找我，咱俩出去吃。”
他发了位置给闻笙，闻笙半个小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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