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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免提，所以殷勤听不到刘主任的回答，但从陶老爷子的神色已经回应的话语中，他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好，你的办公室在1号楼405对吧，我等下就让小梁送过去。殷勤在我们车间很优秀，初赛资格的事，还请你多多帮忙。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许完承诺，陶意章耐心地等待对方的答复。听到对方的回应颇为满意，他才笑嘻嘻地放下电话，骄傲地看向殷勤。殷勤看师傅在自己面前得瑟，心知初赛的资格问题，师傅当场帮他搞定了。
“谢谢师傅！师傅真是英明神武、如我再造父母！”
眉开眼笑间，殷勤给师傅说了句好话。陶意章被殷勤突如其来的客气弄得不自在，笑骂道：“臭小子！几个月下来，别的没学会，阿谀奉承倒学得不少。”
殷勤知道师傅这句骂并无恶意，呵呵笑了两声，没再多说什么。
“记得，回去之后要好好准备，报名表是给你送上去了，可是没有真材实料，选拔照样没法通过。”
殷勤点点头，应了句“我一定好好准备！”，而后转身出了门，径直往单位图书馆方向走去，为这场难得的比赛找到更多备战资料。
作为师父，陶意章自然对殷勤的认真充满信心。见他那么主动地备战，他没有其他的话可以嘱咐，便重新拿起电话，直接拨给刘长功，约他今晚一同喝酒，顺便将殷勤准备参赛的事情同他讲讲。
身为试飞院领导，刘长功并不像陶意章这样活跃在一线，所以和殷勤这样的小兵接触的并不多。
不过，即便是文山会海，刘长功也从来不曾减少对殷勤的关注，因为从他第一眼看到殷勤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即懂飞行器设计原理有懂得飞行操作技巧的年轻人，就是他一直要找的培养对象。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以一人之力保住殷勤的职位，更不会将他推荐给陶意章，让这个出了名的维修牛人亲自给殷勤授课、讲学。
一开始，他还担心陶意章会因为殷勤的吊儿郎当不要他，后来，接到陶意章的电话，听他说殷勤主动去找他，两人还讨论了“迂回讨薪”的方案时，他为陶意章肯收下殷勤这个徒弟感到高兴。
由于刘长功并非殷勤的主管领导，所以他这个副总工的日常工作里并不会有殷勤这个维修车间小兵的消息，但因为陶意章的关系，他倒是对殷勤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无论是他对试飞院克扣工资的看法，还是他与陶意章一起去ema参观后的心得，无论是他提出的制定数据字典的想法，还是他性格、思想上的成熟，每一回接到陶意章的“汇报”电话，刘长功都耐心而认真的听完。
对刘长功来说，这些故事不仅是试飞院一线员工的日常记录，更是他判断自己选择殷勤正确与否的依据。
好在，殷勤的成长还算合格。即便如陶意章所说，殷勤的集体主义精神和团队荣誉感仅仅上升到车间层面，但和之前完全以个人情绪支配活动的散漫模样相比，这几个月殷勤的进步显然是不小的。
不过，尾随刘长功一同赴陶意章酒约的傅国韬却不这么认为。
“为一个车间出头就算进步了？这种责任感不是一个新员工一早就应该具备的态度和做法么？殷勤这小子现在才懂，未免太慢了些？”
看着傅国韬一副不爽的样子，刘长功不自觉地想起新员工培训毕业典礼那天晚上，这位试飞大队元老对殷勤的气愤和不满。
原本，刘长功觉得傅国韬对殷勤印象不好，完全是因为两人有过小过节，这些小摩擦无伤大雅，只要时间够长，久而久之，傅国韬对殷勤的印象就会有所改善。
可到现在，小半年过去了，尽管傅国韬和殷勤没有任何交集，他对殷勤的印象依旧存在在培训班期间，这一点不但不符合傅国韬“傅神”的光荣称号，更不利于刘长功计划将殷勤安排到试飞大队担任驻点试飞工程师的打算。
“老傅，你和殷勤是有点小摩擦，可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一个老资历的人物，何必还和他斤斤计较？
再说，刚刚老陶也说了，殷勤这半年来的进步很大，虽然对试飞业务的熟悉程度还有限，但他懂得将ema的优秀业务流程对标到咱们单位，还主动承担了数据字典的编制工作，从这一点讲，现在的殷勤已经不是之前的殷勤了。他在进步，你对他的看法也应该与时俱进才行。”
因为用事实说话，傅国韬并没有理由反驳刘长功的这番劝说。但从刘长功在培训班讨论会上为殷勤说话，傅国韬就对他的做法颇为不理解。
按理说，自己也是工作多年的老员工，就算他在人事关系的圆滑程度上不如刘长功，或者陶意章，但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盐都多，殷勤这样不修边幅的年轻人一看就不是适合呆在试飞院的料，因为打架开除他，实在是理由充分，但刘长功总说他有过人之处，这究竟是他的眼睛瞎了，还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想到这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傅国韬终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长功，论起情分，咱们可是多年的战友，虽然你现在挂着领导的名头，但咱们还是开诚布公，有啥说啥。说实在的，在殷勤没来之前，我对你看人的本领十分佩服，不管是你提拔岳临做设计组组长还是不顾流言蜚语，坚持将老陶提拔为车间负责人，事实都证明，你是对的，我对你的决定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可是，在殷勤这个问题上，我却对你有些看法。
我是个试飞员，知道试飞院的作风必须严谨、认真，殷勤他是科班出身，但散漫、疲沓，生活作风和工作作风都不好，明显不适合待在试飞院，开除他简直再合理不过，你为什么要百般阻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名声做担保，坚持要他留在咱们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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