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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今天刘畅他们抽签回来的第一个对手，便是之前准备得最不充分的德国队。
事情没按计划向前，李想的紧张可想而知。一连串忧虑发出去之后，见队友们没有回复，李想心里的焦虑自然更加强烈。
“怎么样？大家想好应对策略了没有？没想好，咱们第一场可就悬了。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总不希望雄心壮志还没施展，就夭折在小组赛里吧？”
最坏的结果被说出来，李想的话即便不是危言耸听，也够吓人的了。有了这样的刺激，众人不想从沉默中醒来都难，原先只存在于一个人的忧虑也因此蔓延开来。
安静的房间里，首先发声的，是同样对胜负心极强的蒋川：“德国队这几年的战机制作工艺虽然没有突飞猛进，但老牌军工国家的实力不容小觑。不了解他们比赛用机的结构，想要取胜，可能很难。”
因为是新人，蒋川的作战经验也不足，所以处于保险，蒋川说了一番没营养却也没差错的话。
但这样掉书袋的表达却不是李想喜欢的，周围紧张的气氛也没有因为蒋川的发言有所改变。
所以，听完蒋川这段没有实际性内容的话，李想的脸色显得更加不好了：“谁不知道艰难？说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有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蒋川素来骄傲，但面对个个都是精英的队友们，向来信奉按部就班的他就算再优秀也不可能越过队友们的智慧，凭空给出一个方案。
所以，面对李想的指责，蒋川无话可说，只是不予理睬，安静地翻着刚才没看完的书，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让原有的骄傲勉强持续下去。
周围人见蒋川的发言被斥责，虽没对这个新人有多少同情，但也知道，此时此刻，空谈无用。
吸取了蒋川的教训，其他人的发言也不再空洞，即便有些意见听上去不甚离谱，但不管怎么样，都算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比描述客观事实的陈述性发言强得多。
——“参赛信息表上有没有各队战机的信息和试飞员的个人简介？有的话，咱们拿过来研究研究。虽然是临战磨枪，但不快也光，多少有点用。”
——“对呀，对呀。要是咱们看不出门道，咱们就用微信、邮件把这些信息发回试飞院，让院里的专家帮咱们分析分析。”
——“听上去，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为了比赛能客观、公正，参赛信息表里，各国战队的信息可能不会很多。我担心，就算发给专家看了，他们也很难全面的掌握对反观点情况，然后及时定出作战策略。”
——“你说的这个确实有可能。但不管怎样，咱们都还是要把信息找出来发回院里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统一意见基本形成后，他们便三三两两地动了起来。有人翻资料找战队信息，有人连热点，登录微信和邮箱，打算参赛信息一找到，就直接发回试飞院设计室和试飞大队的试飞员们，让他们帮忙参谋参谋。
然而，和刚刚讨论过的一样，处于比赛效果的考虑，大赛组委引发的参赛队信息表远比李想他们想象的要简陋得多。
列表上，除了给出德国队参赛战机的型号信息和相应试飞员的姓名、年龄、单位信息外，其他和试飞技术水平直接相关的信息，如飞行年限、技术特长、飞机性能优势等，一概被屏蔽掉。
面对如此简单的信息，众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在他们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根据试飞员的姓名和参赛战机的型号判断对方在国际试飞圈里的实力和名气。
但这一点，除了身经百战的国际试飞员傅国韬，小崽子工程师们哪个又能说得清、道的明？
“要不咱们问问傅队，看他知不知道这个叫安德里亚斯的德国试飞员的飞行经历，以及这台‘ta186’型号的战斗机是什么配置。”
见大家又不说话，李想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面面相觑，觉得李想这个主意可行，便授意分队长刘畅用手机给正在开会的傅神发短信请教请教。
“叮”，短信发送成功的声音传来，众人深吸一口气，默然等候傅神的回信。
然而，耐着性子等了大半天，傅神发回来的答复却只有两个字：“不知！”
对没兴趣的话题，傅国韬从来惜字如金。大家知道傅神的脾气，见从他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心里最后的指望也在这一刻化作了泡影。
“不是说傅神在国际上很有名吗？怎么关键时刻，他反倒对国际上的情况这么不了解了？”
角落里，王瑞平嘟囔了一句。
众人虽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但傅神怎么说也是试飞院的王牌，所以就算心里这么想，也没人敢接着这句牢骚往下说。
肚子里的火没法发出去，憋在心上，催化了先前的焦虑和担忧。不知谁叹了一声气，房间里的其他人竟也跟着叹起气来，一个小时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战队成员们，突然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全都蔫了。
蒋川虽然不赞同其他队员的态度，认为自己技术过硬，不会太快输掉，但见“老人”们都这么不乐观，他一个新人自然没有当出头鸟的必要。
捏着手里的书，蒋川默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沉默等候这股哀怨气息的消散。
但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看完下一行，殷勤矫健身影突然从门口闯了进来。
此刻的殷勤，手上提着的不是书也不是复习资料，而是他刚刚从闹市街区的酒吧买来的一大串宵夜。
尽管手上的东西很沉，但殷勤的精神头丝毫没有被剥夺，相反，相反，一声长喝，殷勤的话如匕首一般，瞬间捅破了刚刚笼罩所有人的沉闷气氛——
“来~！吃宵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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