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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众人才被紧张的气氛笼罩得喘不过气来，现在，殷勤突然出现，他们自然没有太多的心情搭理他。即便殷勤手上提的是他们点名要的宵夜，众人也懒得摆出好看的脸色招待这个“外人”。
对大家的“排他”的行为，性格刚毅的殷勤并非没有意见，只是，和他们正儿八经得来的资格相比，自己这个擦边球的身份确实招人非议。
加上临行前，陶意章的那番教导，殷勤出国后更是处处、事事以国家、集体为重，所以，即便受了冷落，他也没像之前一样，用歇斯底里的争吵解决问题。
相反，他只将自己的遭遇当做试飞院的陋习，在微信上和戴俊吐槽了几句，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好像彼此之间的隔阂并不存在一样。
出去买宵夜之前，因为殷勤“服务到位”，所以大家对他的态度难得得和蔼了许多。本来，殷勤因为可以借此机会和大家改善关系，谁知，一进门，大家看待自己的神色又像从前一样冷漠。
一种难以演说的挫败感从心底升起，殷勤很想放下东西，自顾自地离开，用冷暴力给这些人一些脸色看看。
但想是这么想，做却是另外一回事。
那天公布天鹰奖获奖名单的时候，殷勤因为没有得奖而郁郁寡欢。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代表试飞院、代表中国队参加这次试飞员大赛，谁知，陶意章的一张“黄牛票”，让自己也成了中国战队的一员。
尽管这张票的含金量比不得其他人的，但既然当时拼了命也要参加比赛，那么，得到这个机会了，就不能轻言放弃。
不就是被周围的人当空气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努力挣回存在感不就行了么！
暗暗鼓励了自己两句，殷勤晦暗的目光里忽地闪过一丝坚定，原本想离开的心情，也被再次征服大家的欲望取代了。
“怎么了？都愁眉苦脸的干什么？这些东西可都是国内吃不到的，不打起精神好好享受，回国了，可就没这个口福咯。”
和往常一样，殷勤熟练地用插科打诨缓和着尴尬的气氛。如果在平时，大家哈哈一笑，事情就过去了，可不巧的是，刚刚的紧张气氛实在太浓重，加上比赛形式严峻，所以大家脸色并没有因为殷勤的玩笑有太大的改变。
而对比赛胜负最关注的李想，自然对殷勤的“不知轻重”感到愤怒。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第一场小组赛要是通过不了，咱们全都卷铺盖走人，看你还有没有心情吃！”
一句话，殷勤忽然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消沉。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稍微猜一下就知道，大家肯定是因为第一场小组赛胜算不高才这么忧心忡忡的。
从个人角度讲，眼前这些人的心情好不好和殷勤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如果第一场小组赛的形势就这么严峻的话，那这件事就不是某些人心情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是关系整个中国战队能否顺利晋级的问题了。
想到这儿，殷勤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李哥，不吃就不吃嘛，何必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后天就小组赛了，咱们养精蓄锐，好好准备，肯定能打个漂亮仗！”
李想却不这么认为：“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准备？对方可是德国队，是东道主，也是咱们最不了解的队伍，没有资料，没有策略，空手套白狼能赢才怪？”
李想本就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加上刚刚的紧张气氛剥夺了他的好心情，所以，听出殷勤说的是“反话”，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殷勤虽然被李想恶语相向了一番，但他也从对方的责骂中，彻底明白了大家担忧的是什么。
因为出国前的集中培训，殷勤多少知道自己所在战队的优势和劣势。虽然试飞院领衔的中国战队拥有傅国韬这样的国际试飞专家，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何时，对对手了解的越多，获胜的几率都会越大。
相反，当你遇到的对手，是你最不了解的那一方，那么比赛获胜除了需要实力，更需要运气。
而运气，正是外来战队和东道主战队最难比拼的地方，不然，当年傅国韬和殷勤的父亲殷切也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赢得本来应该属于中国队的奖牌。
当然，殷勤是不知道这段往事的，但是看惯了体育比赛的男生很容易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想让中国战队顺利进阶，第一场小组赛至关重要。而获胜的关键，正是对对手战机结构和试飞员履历的了解。
从李想以及其他队员的表现上看，这两样东西想从正规渠道获得肯定是不容易的，不然，业务精英到一起的战队怎么会集体蔫了呢。从这个角度讲，想得到有用的信息，简单地查询官方资料肯定是不够的。
那么，这些有价值却又不是公开的信息该从哪里获得呢？
想到这儿，殷勤突然想起刚刚在闹市街区酒吧和自己相谈甚欢的那波法国人，一个获取信息的“新”方法，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觉得虽然咱们对德国队不是特被熟悉，但想获取他们的信息也不是不可能。
刚刚在酒吧里，我就遇上了一波法国人，还和他们聊得很好，也拍照留念了。虽然，他们不是德国队的队员，但这个酒吧主打飞行主题，而且对试飞员大赛参赛者提供免费的酒水畅饮服务，想要在这里遇见德国队队员，完全是可能的。
只要能和他们交上朋友，顺势从个他们口中套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儿，殷勤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而和他一样露出灿烂笑容的，还有周围那一圈郁郁寡欢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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