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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凶手的犯罪心理有了一个很明显的成长轨迹。他不再惧怕犯罪,甚至学会了享受这个过程。如此明目张胆地处理尸体,这等于是在向警方挑衅!连日来,案情的侦破工作都没有任何的进展,这无疑助长了犯罪嫌疑人的气焰!
丁晴接着对苏仲问道:“发现死者的人还没离开,你要问一下吗?”
苏仲点了一下头,丁晴带他走过去。
邓毅爵看到这一幕,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他知道苏仲这个人不像是那种玩心计的,自己明明上次跟他说过了。邓毅爵心里嫉恨,觉得纪长安叫苏仲参与此案,反倒显得自己带领的刑侦支队没有一点儿用。
丁晴带着苏仲来到了离案发现场五十多米外的一个斜堤之上。只见一个五旬开外的男人浑身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他的头发花白,形容枯槁,手里握着的保温杯不住地抖着,显然是吓坏了。旁边还放着一些渔具,警队安排了一位警察照顾他。
苏仲走过去,半蹲下来看着他。丁晴对那人说道:“鲁大爷,这是我的同事,你再把事发经过说一遍吧。”
这人名叫鲁敬军,他抬起头来,眼神中的惊恐任谁都能看出来,浑如筛糠,就连花白的发梢都跟着抖动着。
“鲁大爷是吧?你别怕,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苏仲平静地说道。
鲁敬军扭头看着他们三个人,说道:“我……我刚才都说过了。”
“再说一遍。”
“唉,我就住在这附近,每天早上来这儿钓鱼,过去都好好的,谁知道今天会看到死人呀!往日里,这里能看见不少要饭的,我开始以为他是在河里捞什么呢,就没注意。我膈应这个,就换了个地方。我凿开了冰面,从七点开始钓鱼,九点收杆。我一扭头,他还这样呢。我就觉得不对劲,走进了一瞧,吓都吓死了!”
现场工作结束后,纪长安点名让苏仲参加了案情分析会。大家照例发完言后,所有人都看着苏仲。他一直低着头,闭着眼睛,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纪长安清了清嗓子:“苏仲。”
苏仲抬起头来。
“你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苏仲沉默了两三秒钟,深吸了一口气:“各位,很明显,两件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凶手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事业有成,有严重的强迫症及洁癖,是一个同性恋者,居住在西崇区。他的犯罪行为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他等于是在向你们挑战!”
最后这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怔。甚至聂文昭向苏仲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苏仲佯装没有看到,而是继续说下去:“因为案情的侦破工作没有进展,所以他才更加有恃无恐,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精心选择抛尸地点,这个地点更像是随机的。他不怕警察发现,他……”苏仲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思索着说出:“也许会很享受这个过程。”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用呗?”聂文昭眉毛一挑,不悦地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凶手的意思。”苏仲不想就这个问题过多纠缠,转而对纪长安说道,“纪局,我见过死者,已经找到了他的家人,相信死者的情况很快就能摸清楚。”
纪长安点了点头。对于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他指示刑侦支队的调查方向以苏仲的犯罪侧写为参考,重点要保护监控长霞市的流浪人员;同时,各地的分局、派出所,乃至于街道办、收容机构全力配合市局行动,务必在年前侦破此案!
在一楼的接待室里,上次见到的那个流浪妇女和三个孩子都来了。女人脸上的泪痕未干,稍微懂事的男孩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呆滞,没有哭。那个小女孩儿则吃着警察姐姐给她买来的零食,襁褓里的孩子安静地睡着了。
询问工作是丁晴和另一名女警配合展开的,苏仲并没有进去,只是在窗外观察着。
“苏仲。”一面走来了一人,叫了他一声。
苏仲抬起头来,看到是邓毅爵。
“有空吗,有些话想跟你说。”邓毅爵说道。
苏仲犹豫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接待室里的情况,点了点头。
邓毅爵转身往正门外走去:“走吧,这儿不方便。”
两人走出了办公楼,下了台阶,然后绕到了楼的后面。这里有一片空地,还有一个篮球场,有几个人打着篮球,也不知道是局里的警察还是外来人员。篮球场外面被绿色的铁丝网拦起来了。邓毅爵坐在了后门的台阶上,拿出了一支香烟叼住,然后点着了火。
苏仲也坐下来,见他许久不说话,便问了一句:“什么事?”
邓毅爵挠了挠头,说道:“我能找你,只有小晴的事了。”
苏仲轻轻皱眉:“你已经说过了。”
邓毅爵苦笑着摆了摆手:“这事你知道不行,小晴也得知道。”
苏仲心想:那你跟她去说呀,跟我说算怎么回事?但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这位雷厉风行的刑侦支队长。邓毅爵办事向来果断,为什么一到这事,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邓毅爵把一口香烟吸到了肺里,然后徐徐吐出,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该做的都做了,明示暗示的话也都说了,可她一点儿都没回应。哪怕是不行两个字,她都没说过,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苏仲于男女感情一事一窍不通,他不知道邓毅爵为什么要找他。可能他是领导,这些心思没办法对下属说吧?苏仲只好说了一句:“可能她是害羞吧。”
邓毅爵却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上次她还让我和一个经侦支队的女警去吃饭呢。苏仲,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或者是……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种事情,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想过这些。”
邓毅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你还没有谈过恋爱?”
苏仲笑了:“没意思。”
邓毅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说谈恋爱没意思,还是说没有谈过。
邓毅爵感慨说道:“是呀,确实没什么意思。苏仲,我看得出来,丁晴愿意和你走得近。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
苏仲听到这话,忽然沉默了,他诧异说道:“邓队,这种事情你应该亲自跟她说的。”
“呵呵,我这人是外刚内柔,我受不了打击。万一她说不愿意,我岂不是丢了面子?”
原以为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苏仲会满口答应下来,可是他却摇了摇头:“关于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话锋一转,拒绝了邓毅爵。邓毅爵愣了愣神,说道:“你不是做了犯罪侧写吗?纪局都说要按照你的心理画像来了,我还能说什么?操!”泄愤似的说了一句脏话,他起身离开了。
作为一个嗅觉敏锐的刑侦人员,邓毅爵觉得丁晴和苏仲之间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要不然这种小事,苏仲为什么不愿意帮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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