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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楚辕冥恼羞成怒,手中的剑被他握得更紧了,眼里闪过狠光,“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说完,他的身形一动,提着剑就往楚拾穆那边而去。
楚胤熙早就提防着他,同时出剑相迎。
铿锵的兵器相撞之声响起,楚胤熙和楚辕冥都狠狠地瞪着对方,他们各自都明白,此战必然是要分个胜负的,注定有一人会落败。
他们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萧清婉背着楚拾穆往后退去,避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
楚辕冥一边跟楚胤熙对打,一边频频看向萧清婉所处的方向,也不知是看萧清婉,还是仍旧不死心惦记着楚拾穆。
他每次发出主动攻击时,总是故意打偏,而打偏的方向正好是萧清婉所在的地方,并且脚下还移动着。
萧清婉往哪个方向躲,他就故意把战圈往那个方向移动。
楚胤熙和萧清婉都发现了楚辕冥的意图,楚胤熙心里气得不行,手下越发用力。
剑花眼花缭乱间,楚胤熙道:“你有本事就直接跟我打,何必牵连无辜,这完全不是君子该有的风范!”
楚辕冥低低笑了起来,“君子?何为君子?只要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就行,过程都是浪费时间的,最重要的可是结果啊!”
说话期间,楚辕冥的身形又移动到了萧清婉的斜对面,手中的长剑如行云流水般挥舞出去,气势强劲,引得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楚胤熙连忙拿起剑去挡,因为角度问题,他使不出所有的力气,只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去挡。
砰的一声,楚胤熙被震得虎口处发麻发疼,但好歹还是挡下了那一剑。只是,他的身形晃了晃。
楚辕冥乘胜追击,手中的剑快速地出击,步步紧逼。
“你打不过我的,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再得父皇宠爱又如何,马上这江山就要易主了,到时候父皇肯定会乖乖退位让给我,而不是给你!先前你一直高傲不已,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今日我便要你好好看看,你到底是有多么的废物跟无能!”
一步落了下风,就很难再奋起反击了,楚胤熙步步后退。此时他全身都被汗湿透了,面上也密布汗水。
情势急转而下,萧清婉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连背上的重量以及满身的疲惫都给抛之脑后了。
萧清婉想起了方才楚辕冥所说的话,心里有了计划。
她微微上扬起嘴角,“六皇子,你何必如此自卑,太子是与生俱来的高贵血脉跟身份,不像你一出生就只是个庶子罢了。这是天注定的,你再嫉妒跟恼怒都没有用。”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因为嫉妒太子吗?你嫉妒他有父皇的宠爱,你嫉妒他的血脉跟身份。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嫡子仿若掌中宝,庶子就像田中草,完全没有可比性。但你又觉得十分不公平,你觉得同为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他就能拥有那些,而我却不能?”
“你想证明自己比太子优秀,比他更有能力。渐渐的,你被权势蒙蔽住了双眼。可你知道吗,你做了这么多,只不过就是想让别人注意到你,关心你。因为之前你不是一直都受人冷落吗?”
她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句句清晰,楚辕冥刚开始听的时候,面上是恼羞,可越听到后面,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跟乌云密布一般。因为萧清婉说的某些话,的确是戳中了他隐藏在暗处的软肋,所以就有些恍惚。
楚胤熙抓准了这个机会,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原先处于昏迷状态中的楚拾穆睁开了眼睛。他也听到了萧清婉刚刚说的话,看着楚辕冥的眼神很是莫测。
被打得连连后退的楚辕冥突然暴喝出声,“呀!”他手中的剑挽成了一个圆弧形状,在楚胤熙躲避的时候,他调转了剑头的方向,剑头直指斜后方。
楚胤熙迅速反应过来,楚辕冥这是打算伤害萧清婉。因为他心中时刻惦念着她,看到这一幕,他立刻转过身。
萧清婉瞪大了眼睛,嘶扯着嗓子大喊:“小心!”
楚胤熙早已拿起了长剑来挡,刚好将楚辕冥朝他胸口砍来的剑堪堪挡住了。
见楚胤熙化险为夷后,萧清婉呼出一口气。她意识到,自己停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而且还会连累他,所以就打算先离开这里。
她才刚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脑袋里一阵晕眩,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是了,因为要去?州请援兵,她已经几日几夜不曾合眼了,再加上此时身上又背着楚拾穆。
楚拾穆可是成年男子,重量不轻。
体力透支的萧清婉强撑着使力,即便是双腿被压得弯了下去,她也没有放弃,而是艰难缓慢地挪动着。
楚辕冥比楚胤熙先一步发现萧清婉打算离开这里,挡下一剑后,他迅速闪身,朝着萧清婉那边而去。
楚胤熙发现了他的意图,脚下生风一般,急速抢先挡在了楚辕冥的面前。
楚辕冥露出了一个凶狠的眼神,里面有嗜血的杀机正在涌动。他手中的长剑提了起来,因为距离很近,楚胤熙甚至都感受到了那剑风的凌厉。
萧清婉刚好转过头,当发现楚辕冥正拔起剑举高时,她毫不犹豫地放下楚拾穆,然后快步跑了过去。
楚辕冥的面目狰狞起来,“你去死吧!”
楚胤熙原本正看着那剑身不断地靠近自己,突然,一阵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被推开来,然后脚步踉跄,堪堪站稳。
萧清婉推开楚胤熙后,就感觉到胸口处先是一凉,然后有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流出来,剧烈的痛感也紧随而来,当真是钻心般的疼痛!
她痛苦地呻吟一声后,整个人身子一歪,像只被风吹断了绳子的风筝一样。
“婉儿!”楚胤熙看到后,张大嘴嘶吼出声。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使得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而拿着滴血长剑的楚辕冥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想杀的是楚胤熙,怎么现在倒在地上的却是萧清婉。
看着那满地刺目的血液,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啊!”楚胤熙像彻底疯了一般,提着手中的剑就朝楚辕冥砍去。
一剑即中,正中楚辕冥胸口的位置。
楚辕冥瞪大了眼睛,缓缓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正在不断地流血。
还没等他思考什么,同样的位置又是一阵猛烈的剧痛,那痛感痛到令人头皮发麻,就像是想要把他的灵魂给扯出来。
此时,楚辕冥的胸口上插着把长剑,剑已穿身。他身形一晃,往后倒去。
他一直睁大着眼睛,里面湿润,布满了红血丝,还有浓烈的不甘和愤恨,以及无尽的痛苦。
直到最后,他的意识越来越浅薄,眼神越来越涣散。看着夜空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星子,楚辕冥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开不了口。
他只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原来,晚上的时候是这么凉啊,他还以为他从不怕冷,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寒意袭遍全身,是那么地冷,那么地可怕。
楚拾穆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亲眼看到楚辕冥倒在了血泊之中,心里复杂不已。
“婉儿,你醒醒,你别吓我,快睁开眼睛来看看我好不好!”楚胤熙半抱起萧清婉,用沾染了鲜血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哪知,入手的触感是一片冰凉。他又看到她面色苍白,连唇瓣都是毫无血色的。
视线往下移动,她的胸口处有一个血洞,血肉模糊,身上穿的衣服都被鲜血给浸染透了。
楚胤熙连忙扯下自己的衣袍,然后揉成一团,按压着萧清婉那还在流血的伤口。因为过于担心,他并没有注意到,那血红得有些不正常,更偏像于暗红色。
与此同时,?州的援兵也赶到了,跟李生一起将那些叛兵给就地绞杀了。喊叫声,兵器相撞声,长剑刺入肉体的声音,一时之间,整个宫内都弥散着股刺鼻熏天的血腥气味。
叛兵们逐渐处于下风,再加上刚才有人传来捷报,大声地宣读了楚辕冥已死的消息。他们的领头老大都已经死了,他们若再负隅顽抗也是没有任何意义,不少的人选择了放弃反抗。
李生拿着刀,只觉得手都在发抖。他满脸血污,交代了手下处理好现场,然后才去了楚拾穆那边。
楚拾穆正有些目光呆滞地看着楚辕冥的尸体,微微弓着的身子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凄凉跟落寞。
李生一到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住了。
过了好半晌,楚拾穆才转过身,幽幽开口,“外边都平定下来了?”他的面上神情还算镇定,只是眼神里却有些别样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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