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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戈摇头，酒吧的音乐声虽然被隔断不少，但还是吵闹得厉害，乌戈撩起碎头发左右探听，闭上眼睛仔细分辨着声音，走廊两端的穿堂风吹着，个别包厢里传出的音乐声音，一门之隔声音并不真切，这点和录音里很像。
她自己的呼吸声都自觉地放慢，听到了机器运转的混音，但这边是包厢，每一间都有空调，这道声音并不奇怪。
很快，乌戈摇头：“没有，所有的声音都趋近正常。”
“越是正常，越不正常。”严昱珩从门边走过来，垂视着她的耳朵，她不由地又想起那晚在她的家里，他的不信任，往后退一小步，却还是被严昱珩抢先挡住脖颈，声音低沉，“不是道过歉了，还觉得我怪你？”
“你什么时候道歉了？”
严昱珩忽然伸手揉着她耳朵，力道很轻：“昨天在饭店门口，我叫你，你留下，不就代表原谅我了？”
乌戈歪头，企图躲掉他暧昧不清的揉捏，他的手却追随着：“又毒，心眼又小。”
“正经一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正经能追求到你吗？”
“我们现在在调查的是你女朋友被害一事！”
严昱珩的动作明显一顿：“谁告诉你，素素是我女朋友的？”
“不是吗，不是的话，照片又怎么解释，你们怎么会说那些话，你为了她杀人，这些还不能证明吗？”
这回，严昱珩干脆地放开了手，人向后站，和她站在对立面，同样身靠着墙壁，中间隔着一条走廊，他再次从裤袋里掏出烟，夹在手上把玩着，长腿半屈着：“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喜欢我？”
乌戈一怔，像局外人似的看着他也感受着自己加速的心跳，继而摇头：“不喜欢，我不喜欢你。”
“你初中学习好吗？”
“什么？”
“初中英语，双重否定等于肯定，你喜欢我。”
严昱珩捕捉着她每一个表情，她避开视线，刚要反驳，又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不同于空调运作的嗡声，倒有几分像排气扇的声音，声音很闷，距离他们并不远。
乌戈看向铺着地毯的地板，再抬眼看严昱珩：“就在我们脚下，入口就在这附近。”
严昱珩敲打着墙面，实心墙“咚咚”地闷响，没有任何隐藏的暗门，两人同时把目光放在包厢门上，严昱珩二话不说，推门走进去，沿着墙壁敲打，他们的这间包厢没有其他入口。
现在，还剩下的就是对面的包厢，严昱珩订包厢时，对面显示有客。乌戈收到他的眼神，秒懂其中含义，直摇头：“我确定对面没有人！”
两人再度走出包厢，严昱珩确认过走廊无人后，推了下对面的包厢门，上着锁打不开，他强势拧着门把手，晃动的动静很大，乌戈担心工作人员会发现，拽着他胳膊：“没有其他办法撬开门吗？”
“真当我是神仙，能徒手开门？”
“这么大动静，即便工作人员听不到，旁边包厢的人也会察觉的。”
隔壁包厢门开了道缝隙，包厢内的音乐声传到走廊，一个男人探出头看着他们两个人，愣了足足一秒，骂出声：“要恩爱就去开酒店，别在这吵人！”
包厢门被用力地关上，严昱珩和乌戈退回自己的包厢，不足两分钟，包厢门被敲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两位客人，老板今天心情好，要请包厢的客人喝酒，请问两位需要喝什么酒？”
对面的包厢门适时地拉开，打头阵站着的男人正是梁浩，身后跟着的是秘书模样的中年男人。
“这么巧，乌警官，竟然能在这碰到你们，这位是帮你们警方不少忙的租车行严老板吧，幸会幸会。”
乌戈扭头看严昱珩，严昱珩见过不少场面，大大方方地过去和梁浩打招呼：“久仰大名，梁总也是青年才俊，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事业。”
梁浩伸出手：“客气客气，到底都是一家人。”
乌戈顺着实现看过去，最先注意到梁浩的腕表，竟是一块老式的表，不同寻常的是，配的不是链条也不是皮带，竟然是电子表的塑胶款的表带。
梁浩抬起手臂晃了下，朝着乌戈笑：“怎么，对这块表感兴趣？”
“挺好奇的，这样的表市场上没见过。”
“这是钟表大师沈坤之作，很多人上门求一块表不容易，家父着实喜欢，和沈大师做了朋友，才能求几块这样的表。”
乌戈想起电话里的铁链声：“沈大师也会组装电子表和铁链吗？”
“这个组合倒是新鲜，改日可以让沈大师给我研究一块看看。”梁浩看眼时间，“不早了，就不多加打扰了，有空来集团小聚。”
句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她不能妄自判断，梁浩是否拥有那样一块表，但无疑是知道了组装表的线索。
从酒吧出来，乌戈几度回头看，也越发觉着酒吧有问题，先是隐瞒隔壁包厢的使用情况，后又是明明无人的房间突然冒出来两个人：“当时包厢明明没有人，证明那间房真的通往地下，而梁浩就是使用地下室的一员，你当年杀掉的那个人真的不是凶手吗？”
这意味着什么，杀死她父亲的凶手，真的还活着？
严昱珩没有直接回答：“从表开始，既然是大师，表给了谁一定有记录，让你的电脑朋友查一查沈大师的地点。”
严昱珩去取车，她浑浑噩噩地顺着酒吧街往外走，被服装店老板叫住，把纸袋子塞给她：“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拉开车门，肩膀突然多出一只手，她条件反射屈肘回击，被身后的人更快一步制住肩膀，利落地一扭，小细胳膊直接被扭到身后，乌戈痛呼，身后的人直接压在她背上，熟悉的气息扑过来。
严昱珩抢走她手上的衣服，一只手指跳起来粗粗地扫了一眼：“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穿给我看？”
“严昱珩，有完没完？”
“没完，我就要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不开口，严昱珩就一直压在她背上，沉默的僵持着，直到有手机铃声响起，严昱珩才放手摸出自己的手机，接电话。
得了空，乌戈立刻直起身，夺过他手上的纸袋子，拉开车门丢进去，上车要关门时，严昱珩空手握住车门，眼神示意她等等，随即挂断电话：“山子电话，在老城区的水渠找到了小俊！”
冲击一波接着一波，乌戈脸色刷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那孩子被发现时还没断气，车行的朋友送到了医院，现在正在抢救，一起过去吗？”
乌戈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严昱珩见着她那样也没法好好开车，拉开车门把人送到副驾驶，又系好安全带才开车直奔医院。
想来，严昱珩也很惊讶，这凶手也是心狠手辣，竟然连孩童都不放过！不过到现在为止，案子的经过，他心里已有眉目，凶手杀韩梅梅的时候，小俊一定目睹了经过才从屋子里跑出来了，遇见了杨建伟，杨建伟没多想就把小俊带回了自己家，刚好和凶手错开，而晚上回到小区的廖庆秋回来，和凶手撞个正着，所以受伤消失。
而廖庆秋和凶手同时消失的原因，和杨建伟最初藏起小俊的原因一样。
凶手仍旧在这个小区里！
小俊身体并不大碍，但年纪小，又受了惊吓，并没有醒过来，大家都在病房外等待，杨建伟几度瘫倒，要不是小柔扶着，很可能直接坐在地上：“都是我做的孽，如果我早一点把小俊交出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勇冷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现在实话实说，廖庆秋是不是也被你带走了，不然你是怎么拿到钥匙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之前他也经常把钥匙放我这，我今天见着我家邮箱门半开着，我就想着是他，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社区还有谁住在小区里？”
“你们不知道吗，社区的都是一个小区的啊，所以大家都特别熟悉，凶手应该不是小区里的人，不管是为了什么，谁能下得去手杀人啊？”
严昱珩静静地听着，十拿九稳的模样，乌戈几度看向他，忍不住开口：“你知道是谁了吗？”
“知道。”
“谁？”
“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什么时候了，不急着抓住凶手，还有空想好处，乌戈干脆也不指望他，转身要走，谁知他拽着她不放，声音张扬：“小俊知道凶手是谁，不妨等小俊醒了直接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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