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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恒摇摇头，端起水杯，蒸馏水清澈无比：“飞船只是工具而已，发明枪炮的人，也没想过枪炮会杀死那么多人。”
水至清则无鱼，世间事从来如此。
方一恒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前进基地初建的年代了，那时的前进基地开拓者们，至死仍是少年。
但方一恒不明白，为什么在拥有了百倍于当年的资源与势力之后，人心反而变了。
都变得与阿美瑞克的军火商一样，可以为了卖武器装备，坐视、甚至驱使无数平民陷入危险与战乱。
科技发展，带来的，真的是进步吗？
安娜看着无言的方一恒，轻轻的说道：“这就叫创造并控制需求。”
方一恒愣了一小会，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其实，你也是在创造并控制需求对吧？从一开始，你就在想办法让我们加入你的计划。预先装好的通讯设备，故意抓来凯恩斯，故意引导我们花光钱买情报，故意引导我们用能量元跟你交易，都是为了让我们最终只能加入你的计划，对么？为什么？”
安娜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抱歉，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我和你们共同的问题。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们，而且，我需要你们的能力。”
“是的，你一直在用公平的交易引导我们，我也认为你做得没错，可是，我们真的能办到吗？”
“不要妄自菲薄，方一恒。创造并控制需求，并不仅仅只是用在市场上的。你们的能力很契合我的计划。”
方一恒看了看安娜，轻轻的说：“那么，我们把这个公平的交易变更一下吧。”
“怎么变？”
“如果我加入你的计划，一定不会是因为需求与交易，而只能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安娜愣愣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我没有太明白控制需求什么的，但我也认为，如果你需要我们帮忙，而我们也愿意帮你，那只能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大熊，也在这时候说了一句。
安娜慢慢的坐到方一恒对面，给大熊也递过去一杯酒，眨了眨眼，真正的笑了起来：“好，这不是交易，而是为了朋友。”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方一恒。”“我叫熊怡。”
“我叫安娜。”
方一恒放下水杯，问出心中的疑惑：“安娜，你对前进基地好像特别熟悉？能得到小型引力波通讯器，还能弄到幽灵船……你到底什么身份？当然，如果实在不方便，那就算了……”
安娜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笑笑说：“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出生在前进基地，那里曾是我家。前进基地的飞船研究中心，是我小时候就进去过的地方……”
方一恒眼都瞪圆了，飞船研究中心！那是诞生了几乎所有先进飞船的机密研究室！
那可是有着前进基地乃至全人类航天器最高技术机密的地方！
“我的父亲，也许你们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安晟，曾是那里的首席科学家。”
方一恒当然听过，这个名字在前进基地简直如雷贯耳，反物质引擎就是安晟发明的！
安晟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年轻时就参与过引力波通讯的研究。
之后，安晟加入了前进基地飞船研究中心，领导团队转攻反物质领域，并于十五年前研发了第一代反物质动力系统。
反物质的能量释放率远远高于常规核能，反物质引擎并不仅仅是带来了速度与爆发力上的巨大提升，还可以让载人飞行器与空间站拥有超长的加速与续航时间。
但据说因为工作原因，长期进行反物质研究的安晟，因实验事故意外失明。以至于不到五十岁便郁郁而终，令全世界都为之惋惜。
方一恒惊得站起身来：“你居然是安先生的女儿！”
即便是惊异时，也没有直呼安晟的名字，而是称其为先生，这是方一恒骨子里对长者的尊重，尤其这位长者还是个成就斐然，有着卓越贡献的人。
看着安娜，大熊一脸的诡异：“你这样的身份，居然在这儿当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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