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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欢心里抱怨,但第二日仍旧一大早,跟着奚辞出了门。
不仅是因为这个事情是自己间接引发的,也因为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将劝学工作当做己任。
每日出门最早回家最晚的是奚关山,他是最忙的一个,要回校上班,要送住得偏远的学生回家,要家访,还要修建操场与老旧的教室,简欢在奚家住了五日,只与他碰了三次面。
奚辞的工作相对单一,便是拿着奚关山给的名单,照着地址一个个上门,说服家长与学生,让他们回校上课,这工作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堪比升级打怪,简欢打了几日辅助,血槽不知空了几回。
而林之苹看似是最闲的那个,却是最坚实的后盾,她除了做好后勤工作,在回家的人随时吃上热饭,更要忍受丈夫和儿子忙碌而不能陪伴的辛苦,那是一种寻常人无法理解也无法体会的孤独。
简欢从前无法理解的事,在她踏入梧桐镇后,在她住进奚家后,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并非任何一件事都需要理由,但你做每一件事,都要遵循自己的心。
简欢最初是为奚辞而来,却不是为奚辞而留下。
她的节目打乱了这个平静小镇的生活步调,虽带来了商机,却也带来了不少弊端。
一档节目看似没有那么庞大的力量,不足以推翻这些年奚关山与奚辞以及千千万万教育工作者的努力,但它却是蝴蝶的翅膀,带来了一系列连环反应。
对于已发送的,要完全复原是不可能,但她想要做好善后工作。
虽然,这很难。
他们在梧桐镇奔波了五天,终于让大部分的学生都答应回校上课,可仍旧有几条“漏网之鱼”,冥顽不灵,拒绝接受教育。
简欢既不甘又生气:“你说他们,怎么就说不听呢?卖那几个歪瓜裂枣,收厕所门票啥时候能脱贫?上学又不用钱,家长就这么坑自己孩子吗?”
奚辞极少见她这般模样,有些意正言辞,又有些天真可爱,想伸手捏她气呼呼的脸,又怕她更生气,忍住了。
“因为他们没上过学,他们从未走出枫县,甚至未曾走出梧桐镇,因为没受教育,所以才会被绳头小利所蒙蔽,因为没受过教育,所以无知,容易被蛊惑,被欺骗,同时也会更害怕走出去,所以更愿意让孩子在跟前,牢牢抓住眼前的利益,能赚一点是一点。这样的人,在梧桐镇很多,在枫县也不少,在全国各地更多。”奚辞说,“我们所看见的,只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
他的声音不大,稀疏平常,没有一点沮丧。
做个清醒的人并不难,难的是,已经清楚地认清局势,却仍旧愿意为之而努力。
第六天,简欢回了西余,与奚辞一起。
奚辞公司那边已恢复平静,网友电话找人与门口蹲守都无果,只能宣布放弃,回到梧桐镇的第三天,公司已多次让他回到岗位,只是劝学工作未完成,他又拖了两日,眼下实在不好再拖。
现在学生们陆陆续续回了学校,只剩下几个封建残留被奚关山一手包揽,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操心。
梧桐镇的热度虽没有褪去,但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拥挤,市里来了人,规范了摆摊地点,又取缔了收费厕所,决定投建公厕,还批评了拉客行为,并将几个不让孩子上学的家长带去教育一番后,群众们似乎都意识到生意并没有那么好做,也不再一窝蜂地动员全家老小出来卖东西,生活逐渐恢复了正常。
简欢觉得奇怪:“怎么会忽然有人来了?”
奚辞倒是平静:“因为我打了市长热线。”
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打电话,因为那个时候民众势头正足,即便有关单位来了,也只能临时地改变,人一走,该怎么样还是怎样,而现在,大家已发现生意没有那么好做,有关部分来取缔和批评教育,更加事半功倍。
简欢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回去面对现实。
这些天,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只在空闲的时候,短暂地打开一小会:和嫂子单遥报告自己的现状,给一直追问她为什么不回家的简单发个红包让他住嘴,以及给陆嘉依炫耀自己的新恋情,虽然大多时间都是以对方的暴跳而结束通话,她仍旧乐此不疲。
至于工作群,她大多没理会,只回复了几个私聊信息。
最后一期《搜索》已播出,但官博并没有放出停播消息,简欢直接登录官博发了声明后,微。信上收到了不少消息,领导倒是婉转,说她如果不愿意做,可以让别的编导接手。
策划与编导都是简欢,她不配合,台里其实不能随意处置。
简欢平时挺好说话,没想到这事却执拗,死活不松口,这事只能作罢。
但简欢知道,此事后,她在台里的路就更难走。
但无论多难,都应该回去面对。
所以,当奚辞提出回西余,简欢第一时间便响应。
她来时是与陈明非一起,但他只休息了一个晚上,便被电话召回:作为急诊科的护士,他与医生一样,享受着24小时随机待命,无论是休假还是探亲,只要一个电话,他必须回到岗位。
陈明非走得急,连与简欢交代一句都不曾,正巧她陷入恋爱无法自拔,也忘记与陈明非联系,直到临出发前一天,她给陈明非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回了西余。
一个为自己不辞而别没有说一句而抱歉,一个觉得自己被美色冲昏头脑十分内疚,倒也没有互相埋怨,取得了短暂的和谐。
简欢嘴上没说,心里却乐开花,陈明非回去了也好,否则三人一车,他一路发光发亮,喋喋不休,完全破坏了恋爱的氛围。
一路上,简欢坐在副驾驶,看着奚辞心无旁骛地开车,心情大好,不知嘴角的笑已溢出来。
奚辞被看了一路,又觉得她笑得实在不怀好意,忍了一路,还是问出口:“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简欢说:“我的男朋友脸上只有帅气,我得多看几眼回。回血,我一回到家,估计就要接受严刑拷打。”
奚辞不理解:“家庭暴力是违法的,我送你回家。”
简欢给乐坏了:“我自己能够面对,你送我回家,可能情况会更严重,我哥可能不仅暴走,还会化身喷火龙,觉得我丢下一个烂摊子,去哪里风花雪月了。我这几日可是为了国家的教育鞠躬尽瘁,不能就这么给抹黑。”
好说歹说,才给奚辞解释清楚,并且拒绝他送她回家。
简欢将奚辞送回了安置区,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驱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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