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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简欢与奚辞不过一天没见,但对她来说,却显得漫长又遥远。

    屋里没有开灯,楼道的灯昏黄又黯淡,但好在月光很亮,她可以清楚地看清奚辞的脸——他脸上的伤口已结痂,因皮肤白皙,看着反而更触目惊心。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奚辞没有让开门,而是看着她身后。

    “我来看看你。”简欢说,“我看了《西余热线》,你们公司的人说,你辞职了。”

    奚辞辞职并没有和简欢说,她这么一问,他蓦地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嗯”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简欢的错觉,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忽然横亘了一面墙,透明的,坚硬的,她可以看见他,却触碰不到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从她向奚辞坦白,简铭便是当年推动他成名的始作俑者之后。

    像是验证她的话似的,奚辞忽然开口:“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简欢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奚辞抿着唇,又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他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他便再次开口:“简欢,我知道你听见了,也听明白了。”

    “为什么?”她不答反问。

    “我想,你知道原因。”

    他的声音依旧清朗,他说得婉转,可简欢还是听明白了。

    因为简铭,因为她,他才要遭遇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简铭曾经将他一把火,让他遭受了第一次伤害。

    而她的《搜索》则是添了一把柴火,让他的过去再一次被翻了出来,让他承受了从前不需要承受的。

    他没有直接挑明,而简欢却像被扒光衣服一样难堪。

    的确,她知道原因。

    而她竟然还有脸在这追问理由。

    简欢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努力维持着礼貌,和他说了再见。

    直到简欢走出了楼道,眼泪才落了下来,她用力地拼命地抹掉眼泪,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可越抹眼泪却越多。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分手就该好聚好散,对方一没有出轨二没有冷暴力,直接了当地说明原因多干脆,她也应该做个成熟懂事的前女友。

    可她内心仍旧烧着火,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忍不住狠狠地踹了一脚。

    车是自己的,脚也是自己的,她没觉得疼,更不觉得心疼,一脚还不够,又狠狠地踹了一脚。

    踹完之后,她在原地抹干自己的泪,才开门上了车。

    自始至终,简欢都没有回头。

    所以,她没有看见她下楼时,奚辞流连的神色,也没有看见身后的楼最顶层,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她没有看见。

    简欢忽然出了门,又心神不宁回了家。

    简铭原本想问她去哪里,被妻子单遥在背后掐了一下,将话咽了回去,便不敢再问,转而去简单书房看他写作业。

    简欢不知道自己的失魂落魄给小侄子带来了无妄之灾,埋头进了房间洗漱,洗了一半,才发觉水是冷的,她也懒得出去看原因,直接囫囵地冲了一遍,一头扎进了被窝。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却不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这一倒下,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是特别安稳,总觉得有火在身上烧,烧得她烦躁。

    迷迷糊糊的,简欢听见单遥的声音:“欢,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手机在响也听不见。”简欢没有睁开眼,要开口应和也有些累,索性继续躺着,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探进了她的被窝,将她的脸从被子里拨了出来。

    “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简欢还没来得及回答,单遥已经大呼小叫冲出去了,不到一会儿,简铭与简单都来围观了。

    简欢身体向来好,极少生病,上一次生病,还是因为淋了太多雨而感冒,像这样忽然发起高烧几乎没有见过,加上她昨日回家的异常,让单遥十分担忧,直接让简铭给她请假。

    简欢心情不好,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索性躺着,任他哥去请假。

    只是她没想到,这场发烧来得迅猛也凶狠,整整一周,她反反复复地低烧,白天好不容易降下去,夜晚又烧起来。

    简欢对医院向来抗拒,前几天还能勉强靠着吃药,而这一晚她再次发起烧简铭终于不允许她任性,直接架着她送到了医院急诊,医生见她烧得满脸通红,询问了几句,给她输了液。

    简铭去车里给她拿衣服,简欢独自在急诊的诊室里坐着。

    人很多,熙熙攘攘,而简欢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急诊看见奚辞。

    起初,她以为是错觉。

    这一周,她想起奚辞的时间很少,因为大多时间她都不舒服,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清醒的时候,倒是会忍不住想起他来,但这很短暂,因为每每想起他,她都觉得心脏发疼,呼吸困难,她索性不敢再想,一想到他,便迅速地转移注意力。

    看见奚辞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

    因为他的周遭是模糊的,唯独他是清晰的。

    他穿了一件黑色风衣,上面是大片的暗色痕迹,像是湿了水。

    他低着头在那边坐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他猛地抬起头,起了身,简欢才惊觉:那不是错觉。

    而他风衣上的痕迹,是血,因为他风衣里的衬衫也是一大片暗红色。

    这一刻,简欢全然忘记自己已经“被分手”,也忘记自己还在打点滴,她忽然起身,然而忽如其来的晕眩让她重重地栽倒,连带将输液器都带倒。

    “诶,你还在输液……”

    “你家人呢姑娘?”

    “是要上厕所吗?我扶你一把……”

    简欢脑子“嗡嗡嗡”的,她听到有人朝她走近,她感觉有人在搀扶她,可或许是她这一摔太重,一下子竟然没有站起来。

    他几乎搀着她的手十分用力,她几乎感觉到他的肌肉在收紧。

    他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有陈旧的,也有新鲜的,混合在一起,令本来就头昏脑涨的她更加晕眩,可简欢没有推开他。

    她费劲地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就怕他会消散。

    奚辞没说话,只是将她在安顿好,又将她手上的针头固定,才松开手。

    但简欢却拉住了他,她连说话都艰难,拉着他衣服的手却十分用力。

    奚辞试图掰开,但两次也没成功,只好作罢,和她解释:“我不走。”

    话音刚落,简欢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阿辞,你怎么跑这了?快,快去缝合啊,别看止血了就没啥事,你是不要命了!咦……简欢你怎么也在这?今日是什么糟糕日子,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往医院跑……”

    简欢这才想起他身上的伤,不甘不愿地松了手,放他离开。

    她原先紧绷着的神经也似乎在这一刻松懈了,靠着座椅,她昏昏沉沉的。

    简欢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他为什么会受伤,是谁伤了他,这伤严不严重。

    可她的脑子一片混沌,纷扰的思绪一挤压,更加觉得疲倦不堪,竟这样在喧闹的急诊室坐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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