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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简欢,是失控的。
没错,失控。
活了二十多年,简欢自认为自己不是冲动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冷静。
无论是在生活、工作还是感情上,遇到“意外”,她总能很好地掩藏起情绪,以最好的方式去处理,就像当初和丁朝舟分手——她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当场撕破他的面具,而是直接冷静地通知他,他成为了“前男友”。
她以为,自己和奚辞也会是这样体面地告别,成功地为自己的感情划上一个合格的句号。
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
她面对丁朝舟的镇定和冷静,在奚辞这里完全土崩瓦解。
直到这一刻,简欢才明白。
你的沉着与冷静,你的盔甲与刀剑,在爱的人面前,全然都是道具。
也直到这一刻,简欢才承认,自己对奚辞,不止是喜欢,还有爱,只是她从来都未曾察觉,也不曾意识到。
简欢的身体因生病而无力,大脑是混沌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去的病房,不记得是谁给自己清理了身上和脸上的污渍,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似乎听见有人在旁边说话,似乎是简铭,又似乎是单遥,似乎还有奚辞,可当她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的却只有悬挂在头上的点滴瓶,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她张了张嘴巴,喉咙又干又疼,也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声音没有。
或许是她的动作惊动了旁边的人,有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很大,有些凉。
“阿辞……”
额头上的手瞬间被收回,简铭的声音又气又恼:“我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她嘴里嚷嚷的是啥,我简直……”后面的话简欢没有听见,因为简铭已经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简欢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是单遥。
窗外仍旧一片灰暗,夜色浓稠。
“你要不要喝水?烧好像退了些,不过先别坐起来,你躺着,要什么和我说。”单遥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原本想坐起来的简欢,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躺了回去才想起:“你和我哥都来了,简单怎么办?”
“睡了,他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用人操心的。”
一句话,却让简欢的鼻子有些酸涩,简单才多大就无需人操心,而她大半夜地却将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她喉咙疼得厉害,身体也疲倦,虽然醒来,却不想说话,便盯着点滴瓶发呆。
好在,单遥十分识趣,见简欢情绪不对,帮她掖了掖被子,便坐在一旁看手机。
那小小的点滴瓶似有神秘的力量,简欢明明刚醒,看着药液一点一滴地往下掉,不由得变得困倦,于是,她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有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梦境,再次睁眼,天已经大亮,吊针已经打完,何时撤掉简欢都没察觉。
她躺了一夜没翻身,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努力了好几次,都没从床上翻起,只好求助单遥:“嫂嫂,你帮我一把,我想上厕所。”
话才出口,有只手已经迅速将她扶起,而简欢却当场愣住。
她面前的人,不是单遥,也不是简铭。
是奚辞。
那个,让她失控的罪魁祸首。
这一刻,简欢的心情倒是平静,什么风花雪月爱恨情仇都统统给她压了下去。
现在,她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面前站着的是她疑似分手的前男友,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在急诊室相遇,她脑子不清醒扯着人的袖子不让走,现在又让人扶自己上厕所。
她努力营造的洒脱大方的前女友形象,完全崩塌了。
这会儿,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着奚辞搀着自己,任由他将自己送进了卫生间。
“你可以吗?”他问。
在他说出更加惊人的话语之前,简欢迅速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上完厕所后,简欢没有立刻出去,她洗了脸,又拾掇了一下头发,可镜子里的人看起来仍旧苍白憔悴,活脱脱的失恋者形象,就在简欢还在思考该不该扇自己两巴掌让脸色看起来红润些,奚辞又敲门了。
“你还好吗?”
不好。
可是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
即便昨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失控,她仍旧想留住最后一丝尊严。
但当打开卫生间门,她真正与奚辞面对面时,她所有的心理建设,都白费了,什么矜持合格的前男友,什么互不关心的陌生人,所有的念头都消失殆尽。
刚刚没注意,这会儿她才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浅色衣服有些薄,透过布料可以看见小腹上缠绕的纱布,甚至可以看见红色的血迹。
昨晚的记忆终于回溯,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再一次浮现。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简欢:“出了一点意外。”
简欢正想追问,病房的门却被莽撞的推开。
“不速之客”简铭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了简欢正在进行的“严刑拷打”,黑着一张脸对着妹妹怒视:“你怎么下床了?”说完,似乎才看见站在她对面的人,脸上的神色更难看。
奚辞不知是识趣,还是躲避简欢的追问,借机告别:“你先休息,我先走。”
简欢想拦着,可她哥在这,不好说话,只能放奚辞走。
兄妹俩各怀鬼胎,看彼此都不顺眼,谁也没搭理对方,一个在凳子上坐着,一个躺回病床,兀自生着闷气。
简欢虽然退了烧,可白细胞和c反应蛋白仍旧高居不下,医生扣押着不让出院,她只能在医院住多两天。
但这两天,简欢始终没有遇到奚辞。
她是夜里被送到医院的,手机没有带,她提醒了单遥两次,但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抑或是有人从中作梗,她都“忘记”了。
而简铭对她简直称得上是严防死守,班也不上了,在医院亲自照料她。
简欢住院两天,比坐牢还不如,坐牢还有放风时间,她出个门,“狱警”与她寸步不离。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奚辞没出现,陈明非倒是来了,他一身护士服,出入病房十分自由,说是要给简欢量血压,做基础检查,简铭不疑有他,规规矩矩出了病房。
简欢以为陈明非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他倒是认真地给她测体温,量血压,神情严肃半天不发一言,几次她想要出声询问,都被打断:“不要动,给你量血压呢!”
简欢心里着急,又不好表露,只好郁闷地等着。
量血压测体温也不过几分钟的事,可对简欢来说,可称得上“度秒如年。
陈明非专业又标准,可简欢总觉得他在故意拖延时间,故意耍自己玩。
果不其然,他做好了检查,收拾了东西便要走,没走两步,便给简欢拉住,她的声音可称得上“恶狠狠”:“你要去哪里?”
“回护士站!”他一脸疑惑。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陈明非倒是乐了:“你觉得我应该要和你说什么?你不问,我怎么知道呢?”
对方明明戴着口罩,可简欢保证,他在笑,因为他的眉毛完全扬了起来,带着小人得志的得意。
他像是抓到了简欢的软肋似的,转身便要走,手刚碰到门把,却听到身后慢悠悠的声音:“馨叶的签名照,你还要吗?”
下一秒,陈明非的手已经闪现在简欢面前,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您老有什么想问的,尽情地问。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给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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