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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乔骤然被他推了一把,整个人朝前踉跄了两步,差点要摔倒——但也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的耽搁,醉汉已经站在了沈乔乔的面前。
这一段路的路灯不知被谁弄坏了两个,光影阴暗,不远处的灯华璀璨就如同幻觉,对这个角落的阴暗没有任何影响。
沈乔乔直觉地想要逃避,但忽然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瞬间就炸了,站稳身子之后,一脚踹了过去,那醉汉被踹得摇晃了一下,却毫不在意,眼神迷蒙而猥琐,张嘴满是酒臭味,说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沈乔乔一句都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那醉汉一步步朝着沈乔乔逼过来。
沈乔乔虽然是个厨师,但除了力气大一点,并没有比寻常女性好多少,踹了那一脚,却发现攻击无效之后,沈乔乔那种退缩的心态又开始占据上风,她一边后退,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
那醉汉忽然大笑着朝着沈乔乔扑过来,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转身就跑,但后背却忽然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用力砸了一下,沈乔乔连踉跄都不敢了,抬手在小巷的墙上扶了一把,手臂被擦破好大一块皮,咬牙将痛呼咽下去,闷头往前跑去。
就在沈乔乔快要跑出小巷的时候,斜刺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沈乔乔的手臂,把她拉进了怀中!
“啊!滚开!”沈乔乔尖叫着捶打眼前的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她的声音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甚至就连追在他身后的醉汉都没有听见她的呼救,就这么大喇喇地冲了上来,被人一脚踹翻。
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太过震撼,沈乔乔这才缓缓从仿佛能堵住人口鼻的恐惧中清醒过来,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看清自己的状态——她被人抱在怀中,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而抱着她、脸色铁青地看着醉汉的人,是苏原。
是那个矜贵冷淡、惊采绝艳的苏原。
沈乔乔呆愣愣地看着苏原,连她什么时候被放开的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苏原已经捡了一截绳子,把醉汉双手反剪地丢在墙角,打电话报警了。
沈乔乔正要说话,苏原却骤然放下手机,怒道:“你到底租的是什么地方?!”
沈乔乔被吼得心脏一紧,回过神来,刚要倔强地反驳,却听苏原忽然放软了语气,低声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苏原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但四周静谧,一街之隔的车水马龙仿佛成了流水的背景,更衬托得苏原这句话温柔缱绻、清冷落寂。
沈乔乔的眼眶微微发热,赶紧低下头去,所有想要对抗的心思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喉头发紧,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正常:“对不起。”
沈乔乔新租的房子周围的地段,严格说起来真不能算是治安不好,但是如果从这个偏僻的小巷子穿过,直接从小区的后门走的话,可以减少十分钟的路程,沈乔乔走了几次,都没有遇到危险,也就松懈了一些,这才会被那醉汉吓得夺命狂奔。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醉汉和苏原、沈乔乔一起带回去做笔录,沈乔乔为了能早点离开,就没有提自己被醉汉推打的事,她和苏原很快就从派出所中出来了。
沈乔乔看了眼苏原,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他,苏原神情冷淡:“我送你回去。”
沈乔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连忙点头,两人这次从小区正门进入,走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到了沈乔乔租住的楼下,她刚想礼貌的过河拆桥,苏原就率先道:“上去吧,关于你的档案,我有些疑问。”
提到档案,沈乔乔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但看着走在前面、随意观察四周的苏原,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尽量镇定地跟了上去。
进了大套间,厨房和客厅都有人在,骤然进来一个一看就很“贵”的英俊青年,大家的视线瞬间就被吸引过来了,一时间好奇的声音四下起伏。
沈乔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和不悦,拉着苏原,不回应任何人的招呼和调侃,直接把人拉进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把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面。
苏原安静地看着她动作,沈乔乔转身过来,先烧了壶开水,这才坐在床上,指了指唯一的那条椅子:“有点寒酸,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原的眼神幽深,看不出来任何明显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烧水壶的声音反而成了次卧的主旋律。
沈乔乔被这种沉默折磨,几乎是期盼地等着开水烧好,好不容易听见那一声悦耳的“啪嗒”声,她连忙跳起来,倒了两杯开水,一杯放在桌上,一杯就这么捧在手中,专心致志地吹凉。
昨天傍晚,苏原才终于得到了完整的、关于沈乔乔四岁之后的经历的调查报告,看完这些,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要毁灭什么人的愿望,好不容易平复了一晚上,想好了借口来看她,却又遇上了刚才那种腌?事,看着近在眼前的沈乔乔,苏原心中的恼怒和怜惜,都快要把他撕扯成两半了。
苏原道:“沈乔乔,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沈乔乔睫毛震颤了一下,眉头微皱,虽说依旧犹豫,但到底按照苏原的话,抬头看着他了。
苏原问:“你的档案上写着,你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偷窃同学财物,并把人打伤,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苏原已经最大限度地放柔了声音,但听完这一句,沈乔乔的呼吸还是骤然变得粗重起来,双颊紧咬,隐隐露出了对抗的神情。
苏原心中叹息,干脆加快了语速:“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你和班主任有过三次大的冲突,还毁坏了自己的课桌椅,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你差点把同学掐死。我只想问,你在小学劣迹斑斑,但在换了一个区上初中之后,你却成了优等生,连连获奖,仿佛你的过去也是花团锦簇。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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