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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噬心之痛差点让他昏死，但是最后时刻他还是保持了一丝清明，只是眼神看起来十分萎靡。
一个时辰之后，苏舜禹的神念慢慢从磨盘上收回。
他大口地吸着气，瘫坐在地上苦笑道：“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怎么会这么痛苦，难怪阴最后提醒我。”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恢复力气，慢慢回到第一层。
“小主人，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黑色小人说。
“我脸色能好吗？经历了那种痛苦，算了，不说了，我要好好休息休息。”苏舜禹无力道。
现在他一天只能磨炼一次神念，等他适应之后时间和次数都会慢慢增加，不过下一次他就有心理准备了。
出了人皇玺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
衣服贴在他的身上，让他很难受，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动，只能勉强说说话，所以就只能这样难受着，不过当他释放出神念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痛苦并没有白受。
“我的神念，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神念虽然可以看出天地间元气的流动轨迹和周围的情况，但是现在，他竟然可以感受到元气背后的东西了，虽然还是很模糊，但是他只是磨炼了一次就有这个效果，那么多磨炼几次，肯定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元气背后的东西。
他的神念在古剑宗蔓延，一草一木看得真切，就在他沉浸在其中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于是他赶紧收回神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苏舜禹刚刚想去看一下杜颖在做什么但是没想到当时她正在洗澡。
“杜师侄，我真的是无意的，我一定会忘记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看见……”
苏舜禹把心中的杂念丢掉，然后自己控制人皇玺修复身体，让黑色小人去种花。
有了事做，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杜颖推开了他的门，和月光一起走进了他的屋子。
苏舜禹看见杜颖之后，先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心虚地问：“杜师侄，找我什么事？”
杜颖的秀发随意搭在肩上，穿着一身紫裙，一步一步走到了苏舜禹的旁边，然后在他的旁边嗅了嗅。
“味道似乎不太对。”
“杜师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苏舜禹决定装傻装到底。
“是吗？那你脸怎么有些红？”杜颖笑着问。
“太热了，你没看我身上都出汗了吗？”苏舜禹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
杜颖笑着说：“确实太热了，小师叔都出汗了，我给师叔擦擦汗。”
她拿出手绢把苏舜禹额头的汗都擦干净，然后故意扫过他的鼻尖。
“小师叔，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不过你不要这么靠近我，要不然还是会热。”苏舜禹声音有些颤抖。
杜颖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这个距离怎么样？”
苏舜禹说：“这个距离刚刚好。”
杜颖的身后是月光，身前是黑暗，她的影子完美融入了黑暗中。
苏舜禹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又不敢释放神念去看。
“小师叔，起风了。”
风吹着门，门发出吱吱响声，随风而动。
月色一会儿多，一会儿少，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杜颖就这样站着，一句话不说。
苏舜禹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小师叔，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杜颖突然发问，让苏舜禹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下意识极力否认。
“所以，小师叔到底什么意思？”
杜颖的话很模糊，若是平时，苏舜禹应对起来游刃有余，不过现在他有些心虚，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没什么，没什么，杜师侄，你来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要好好养伤了。”
“既然来了，那就肯定是有事。”
“有事就说事，你这样站着也挺累是。”
“之前我在洗澡的时候，感觉到有一个人在偷窥，我记下了那个味道，但是因为那个味道太细微了，所以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
“不是我啊，我一直都在这里啊，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想去也去不了啊。”苏舜禹辩解道。
云遮住了月，屋子变得漆黑，苏舜禹想要点灯：“杜师侄，把灯点上吧。”
“我觉得这样很好，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杜颖回应道。
苏舜禹正在思考如何才能把杜颖打发走，所以就没有说话，甚至忘记了杜颖就在他的屋子里，因为她就一直站着不说话。
一刻之后，苏舜禹还是没有想到完美的说法，但是却想到了杜颖还没有离开。
“杜师侄，你怎么还没有走？”苏舜禹假装咳嗽了一声。
“我在等小师叔的答案。”她淡淡道。
好吧，豁出去了，反正我也是无意的，也就是之后见面尴尬些：“其实我……”
“算了，我不想听了，小师叔，我先走了。”杜颖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慢慢退了出去。
苏舜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颖就已经走到屋外了。
门轻轻关上之后，苏舜禹松了一口气，差一点他就暴露了，还好还好。
杜颖已经得到了她的答案，所以就不想再听苏舜禹说了。
“难道每个人的神念味道还不一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神念是什么味道呢？”
他自己是闻不到自己神念的味道的，不过去问别人这种蠢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以后还是小心点，不要有太多的好奇。”
他害怕再出现这样的事，如果再发生就真的说不清了。
之后的几天，杜颖并没有来找他，苏舜禹也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每天就去磨炼一下神念，然后养伤。
七天之后，他已经可以下床了，不过距离完全恢复还需要几天时间。
“难得的雨天啊。”苏舜禹打开门，看着外边的雨感慨。
这个季节几乎天天都是大晴天，虽然晴天很好，但是还是要有些雨天来中和一些的。
他戴上箬笠，拿着竹杖，融入了雨中。
雨声滴滴答答，听起来不算悦耳，但是苏舜禹却从这不悦耳的声音中找到了清闲。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他想到了前朝的诗句，之前他并不理解这种感受，但是现在他终于领会了这份心情。
世间的争斗暂时离他而去，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雨，他的心境变得空明，雨水不仅洗去了世间的尘埃，还洗去了他心中的尘埃。
苏舜禹把箬笠摘下，抬头望天，然后轻轻闭上了眼，任由雨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头发被雨打湿，他的衣服被雨打湿，他的心也被雨打湿，他体内的怨气也被雨打湿。
“雨”落在了他体内的元气河流之中，让他的元气河流变得越来越深，隐隐有破堤之势。
元气河流不断冲着化体境后期的堤岸，但是化体境后期的堤岸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冲破。
“还不够，还不够。”苏舜禹喃喃自语。
苏舜禹感受到了堤岸的坚固，这一次的突破应该是要失败了，不过他并不觉得难过，因为他本来就没想这么快破镜，这一次尝试也给他积累了经验。
就在苏舜禹准备放弃的时候，他体内的永恒之月突然生出光芒，这是他得到永恒之月以后，永恒之月第一次异变。
“体内的元气，似乎要失控了！”苏舜禹努力想要压制体内的元气，但是永恒之月的吸力太过强大，元气全部涌向了它。
“阴，阴！快出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苏舜禹大声呼喊，但是黑色小人却没有回应他。
在永恒之月的牵引下，他的元气河流直接冲破了化体境后期的堤岸，并且继续高歌猛进，一举冲破了真源境前期的堤岸，紧接着又冲破了真源境中期堤岸。
但是苏舜禹并没有突破的快乐，因为元气突破这些堤岸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他的体内泛滥。
“完了，元气河流崩溃了。”苏舜禹没想到元气河流竟然会失控，他已经彻底控制不住局面了。
“真源境后期的堤岸也被冲破了，不能再这样了，快给我停下来吧！”苏舜禹在心中大吼一声。
永恒之月的引力还没有结束，甚至越来越强，最终，元气河流彻底崩塌，元气失去了河道之后，开始入侵他的身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就是淋会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苏舜禹心里骂骂咧咧。
不出意外的话，他的修为要废了，数年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
不行，不能这样，我不想废掉啊，苏舜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他必须要把元气控制住。
“可是，真的控制不住啊！”苏舜禹绝望地喊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后倒在了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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