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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怎么这么乱？”谭江流皱着眉头说，然后又仔细查看了一下。
“不太对劲，小师弟体内的元气似乎是失控了，难道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也就是元气走岔了，遇见这样的情况，轻则修为尽失，重则直接丧命。
谭江流把他抱起来：“掌教，掌教可能有办法。”
走火入魔的话，其他人一般是不能介入的，一旦介入就有可能加重，所以谭江流不敢进到苏舜禹的身体中用自己元气去引导他。
“掌教，掌教，小师弟他似乎是走火入魔了，您看看是什么情况。”
刚看见掌教的屋子，谭江流就直接大叫了一声，然后快步跑过去。
掌教看了一眼苏舜禹的身体说：“放进屋子吧。”
谭江流把苏舜禹抱到了屋子里，然后问：“掌教，小师弟他怎么了，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看起来很像，但是还不能轻易下结论，我要仔细探查一下，你先去屋外侯着吧，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谭江流一瘸一拐地走出去，挺直了身子站在门口。
卢掌教把手掌轻轻放在苏舜禹的额头，一股温和的力量慢慢进入他的体内。
一刻之后，卢掌教收手，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他已经知道了苏舜禹体内发生的异变了，情况很棘手，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舜禹的情况他可以解决，但是只要他出手，苏舜禹的根基就会立即受损，修为尽失，变成一个废人。
“如今，只能靠你自己了，这轮永恒之月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卢掌教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出手，他不想替苏舜禹做选择，所以就选择了顺其自然。
“掌教，师弟怎么样了？”
“一切就看他自己了，我们不要打扰他就好，和我一起去钓鱼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谭江流刚想拒绝，但是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知道了，掌教。”
他明白了掌教的意思，让他去钓鱼并不是真的是为了鱼，而是为了让他静心，掌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帮不上忙，甚至还有可能帮倒忙。
“那就一起去吧，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钓鱼了。”
“记得上一次一起钓鱼是九十多年前了，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做事莽撞，不计后果。”谭江流想起了那时候的事。
“那时候的事，我已经忘完了，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比不了啊。”卢掌教笑着说。
“第一次见掌教的时候都时候，掌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谭江流说。
“人虽未老，但心已老。”
“我一直觉得我会比掌教先死去。”谭江流轻轻说。
这句话很重，而且多少带些不太尊重的意思，不过也许这就是事实。
卢掌教听见之后，停下了脚步问：“江流，你还恨为师吗？”
谭江流回答道：“我恨了你许多年，但是现在已经释怀了，比起恨师父，我更恨我自己。”
“那不是你的错。”
“但是她确是因我而死。”
“已经几十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那天天气和今天一样，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这些年你境界停滞不前，如果她知道了，真的会高兴吗？”
“我不知道，但我宁愿她醒过来责骂我。”谭江流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承受了太多，这样迟早会被自己压垮的。”
“可是我不能放下，如果连我都放下了，那她就真的彻底消失了。”
“你又何必这样苦苦折磨自己，以你的天赋，如果没有耽误这么多年，早已经出了秦关。”
“出了秦关又如何？举目无亲，那样的生活真的好过吗？”
“是啊，她死之后，你的心就死了一半，这些年也一直躲着我，不肯见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
“你把自己压抑得太狠了。”
谭江流提高了声音：“我已经原谅了您，如果我再原谅自己，那我死后又以什么面目去见她？”
掌教不再说话，接着往前走。
谭江流也不再说话，一直跟着他。
苏舜禹也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他的神念正在苦苦支撑，他的心还没有被元气侵袭，他暂时护住了他的心。
他看着外边“洪水滔天”却无能为力，永恒之月还在牵引着他的元气，要把他身体最后的一道防线攻破。
一股股浪打在他的神念上，不过经受过磨盘痛苦的他，这些痛苦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永恒之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真的想要废了我吗？”苏舜禹破口大骂。
之前黑色小人就说永恒之月出现的太早了，当时他并不在意，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个东西随时可以要他的命。
“悔之晚矣，如果早些发现，还能问问阴，不至于现在被困在这里，唉。”苏舜禹现在十分后悔。
元气巨浪狠狠拍在苏舜禹的神念上，让他的神念防护出现了一丝裂缝。
虽然只有这一丝裂缝，但是很快元气就顺着这裂缝进去了。
苏舜禹的神念防护瞬间瓦解，他的神念也被完全冲散。
身体已经被元气全部攻陷，苏舜禹的神念也被击碎，永恒之月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虽然晚了一些时间。
攻陷了苏舜禹的身体之后，永恒之月的引力慢慢减弱，直至消失，但是元气却没有重新汇聚成河流，而是分布在他的身体里，像是一片海。
元气河流在永恒之月的引力下变成了元气海，苏舜禹的神念在元气海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海上一轮明月生。
永恒之月的光辉慢慢洒在了元气海中，闪闪发光的元气海中，苏舜禹的神念慢慢上浮，最终飞到了永恒之月中。
他的神念变得越来越亮，神念的眉心也出现了一轮弯月，但是还是没有醒来。
他的神念在永恒之月呆了许久之后又慢慢回到了元气海中，并且一直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水到处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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