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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问莲儿：“今日给你家小姐到底喝的什么药？”
莲儿哆嗦着回答：“治风寒的。”
李瑞将药渣扔到案上，声音低沉而冰冷：“从实招来！”
莲儿顿时脸色发白，瘫坐在地上。
“说，药哪来的？”
“回王爷，是贱婢该死，贱婢给小姐喝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贱婢嫉妒小姐与王爷恩爱，所以，暗中给小姐喝下。”莲儿为了给苏糖揽责，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
“在哪抓的药？”
“杏林药铺。”莲儿老实作答。
“谁开的方子？”李瑞本想如果莲儿拒不承认，那么，肯定是有二心，没想到她一个人揽下所有，并且给的理由居然是嫉妒，这很不符合常理。莲儿平日里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莲儿愣住了。杏林药铺抓药的时候，都存了方子，方子是苏糖亲手所写啊。
“说！硬扛没有用的。蔡九立马就可以去药铺拿到方子核对笔迹。”李瑞厉声问道。
莲儿不得已，只好小声说道：“是小姐写的。”
说完，她不断磕头：“王爷，请不要怪罪小姐，方子是我问怡香院的人要的。小姐说暂时不想要孩子，只想和王爷过二人世界。小姐是因为太爱王爷才这样做的。”
李瑞终于明白了，这就是苏糖自己的主意。莲儿只不过是个执行者。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药喝了对身体不好。”
“是的是的。我劝过小姐，不能多喝，否则以后想要孩子的时候怀不上。小姐也说了不会多喝。”莲儿不断磕头：“王爷，您不会怪罪小姐吧？”
“不会。这事就当没发生，你也不必告诉苏糖，由我来和她说。”
“多谢王爷。”
莲儿出去了，李瑞一个人坐在书房，如同坐在冰窟。书房并不冷，冷的是他的心。
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好，而她，却背着他喝避子汤。
她说要离开，她暗中和王?似乎在密谋什么，她和王?有什么秘密？她那么想离开？就没有一点不舍吗？
苏糖下午特意到厨房做了几个菜。天色渐晚，她到书房叫李瑞吃晚饭。
书房没有点灯，她以为他不在书房。可是，昏暗的光影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李瑞？”苏糖唤了一声。
黑影动了一下，嗯了一声算是作答。苏糖将灯点上，问道：“天色已晚，怎么不点灯啊！我以为你不在呢。”
“我在想一些事情。在黑暗中，也许，想得更清楚。”
“想什么事？”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就先吃饭吧？今天我亲自做了几个菜，走，快去尝尝。”苏糖去拉他。
他没有动，也没有半分喜色，淡淡地回答：“不想吃。”
苏糖婚后第一次看到他板脸。她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生病。是什么让他没胃口？朝廷遇到难事了？
虽然不想问政事，但她想逗他开心。
苏糖一把跨坐在他身上，撒着娇：“瑞哥哥，是什么人让你不开心了？要不要我帮忙，治治他？”
他依然什么也不说，对她也没有热情。若是在平时，她这么主动，他早就上下其手了。
“怎么了？出大事了？”苏糖感觉不妙。
“没什么。”他的语气越来越冷。
“那......我不打扰你思考大事了？我叫人将饭菜送进来。你边吃边思考？”苏糖的身子僵住了。他不热情，这是从来不曾见过的状态。平时，即使在朝廷政事上有很大的麻烦，他也从来不冷落她，不将情绪带到他俩的二人世界里。
她从他的腿上下来，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苏糖来到客厅，对莲儿道：“你要丫鬟给王爷把饭菜送到书房吧。”
莲儿小心翼翼地问苏糖：“小姐，王爷不出来吃饭？”
“他忙，让他安静想事吧！”苏糖不以为然。莲儿见苏糖表情轻松，欲言又止。
夜深了。李瑞依然回没回房。
苏糖只好先睡下了。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睡不安稳。他觉得李瑞今日很反常。
一直到半夜，李瑞才回来。他只是在她身边安静地睡下，两人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这太反常了。平日里，他从来都是热情似火，即使是她的小日子，他也会和她缠绵亲近一番。男女之间的问题，当事人肯定最为敏感。
她试着将一条腿搭在他身上，然后伸手到他胸前，轻轻地划着圈。若是在平日，这种赤裸裸的诱惑，瞬间可以将他点燃，而今晚，他握了握她的手：“睡吧！”
好冷淡！这不是李瑞？换人了？
苏糖很难过，她缩在被子里，心里万马奔腾，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上午不是还好好的，下午发生了什么？
她何曾受过这种冷落和委屈，一想到今天的遭遇，不免伤心落泪。
她在黑暗中轻轻地啜泣，他自然是感觉到了。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搂她入怀。
“为什么哭？”
“还不是因为你。你对我不好，冷落我，你心里没我。”苏糖数落道。今天所受的委屈，她实在是不想这样没来由的猜测。有什么就讲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一起解决。
“我热情又如何？还不是换来一碗避子汤。”他淡淡地说道。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苏糖听到“避子汤”三个字，吓得坐了起来，他都知道了？
“李瑞，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只会让人伤心，原来，我一心一意对待的人，不过是敷衍我而已。”
“不是这样的，李瑞，不是。”苏糖急了。难怪他今日不开心，冷酷又无情。原来他知道她喝避子汤的事。
“是怎样的已不重要。你想怎样就怎样吧。那东西喝多了伤身，既然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不是身心合一的欢娱，不要也罢。”苏糖激动，他并不为之所动。不碰你，你不就可以不用喝了吗？
“不是这样的，李瑞，你听我解释。我非常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只想多过我们的二人世界。至于孩子，我怕哪天我们分离，给孩子带来无尽的伤痛。”
“你就不怕我痛吗？我说了我不阻止你离开，我说我把每一天都当成我们的最后一天，但是，我多么想，我们有一个孩子，留一个念想，留一些希望，可是，你都不愿意。”说着说着，他居然流泪了。
苏糖吓得不轻。她什么时候见过李瑞流泪？即使直面生死，他都是镇定自若。
她紧紧地抱着他，吻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泪。
“对不起，李瑞，是我太自私。我以后再也不喝了好不好？”
“我不离开了，好不好？”
“其实好舍不得你，我真的，不走了，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到老，好不好？”
她一遍遍地发誓，终于，得到了他的回应。
“我曾经想过，某一天，也许你放弃离开，我们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也想过，如果，你要离开，我就跟你走。我还想过，如果有了孩子，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不管在哪里。”他终于说出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的每一个想法，都是和她在一起。而她，却只想着分离，只想着减少伤痛，甚至不想承担有孩子的重任。
苏糖问李瑞：“你在这里，是王爷，甚至有可能达到权利的最巅峰，拥有江山社稷，有至高皇权，有无尽的财富和美人。如果某一天可以离开，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要么你跟我，要么我跟你，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在最深情的爱恋里，在最绚烂的时刻，他俩同时呼唤着彼此的名字，此心日月可鉴，此情比金更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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