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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冬延解释道:“我姐有洁癖。”
陆瑶温顺笑着点了点头,一点也不介意。
坐下来后,许秋满招来服务员先点了菜。
陆瑶很听话,什么都交给许冬延决定,看起来很乖巧也很依赖许冬延。
许秋满问:“听冬延说跟你是在咖啡厅认识的,你是学生还是已经出来社会工作了?”
陆瑶乖巧回道:“我也是西北大学的学生。家境不好,所以一边上学一边赚学费生活费什么的。”
许冬延必要时候出来夸一夸:“姐,瑶瑶的学习成绩很优秀。”
许秋满对许冬延的夸赞敷衍了事,又问陆瑶:“你是南方人?”
陆瑶点头:“是。”
“哦。”许秋满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说话软软糯糯的。”
“是吧,她说话很好听。”许冬延真是见缝就夸陆瑶。
“你别这样。”陆瑶不好意思了起来,白皙的脸上飘了几朵红晕。
正好前菜上来了。
许冬延给陆瑶打点好了一切,就差没送到她的嘴边,那殷勤的模样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少爷在家可是连地都不会扫一下的人。
“你给姐姐弄,我不用。”陆瑶在桌面下扯了扯许冬延的衣袖。
许冬延道:“她洁癖,除了淮安哥,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还真不是许冬延不顾及许秋满,而是许秋满这人真的就只能让顾淮安碰,为此他吃醋了多年。
话都这么说了,陆瑶只得任由许冬延忙活了,期间看着许冬延的双眼里跟滴出蜜糖似的甜。
许秋满手握刀叉,切开七成熟的牛排,随口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陆瑶:“二十三天。”
许秋满保持动作,微抬头挑眉:“你一直都在记日子?”
陆瑶低头把掉落的头发挽到而后,娇羞一笑:“嗯。”
“你是天生这么瘦,还是后期这么瘦?”许秋满看着她那件普通人穿起来正合适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像是小朋友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样。
陆瑶很瘦,瘦到脸颊两旁都是凹下去的,手指更是赤裸裸的骨,仿佛是一层薄薄的人皮包裹着那一层骨似的瘦,看得人心惊胆战。
“我是后期才瘦下来的,原来很胖的。”
“那怎么瘦的?”
“就”陆瑶抓了抓眉眼:“就,运动,戒掉零食。”
许秋满点了点头,不说一话把注意力放在牛排上。
接下来的时间许秋满也没再问问题,许冬延可能是怕陆瑶尴尬全程在说,一刻不停,生怕许秋满不满意陆瑶,一直在说陆瑶的优点。
陆瑶被说得很是不好意思,可她偏偏乖巧得要命,也很有眼力见,怕许秋满不开心多次劝阻许冬延别说了,还主动让他们两姐弟有交流的机会。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陆瑶都是一个高情商的人,这样的人不管是在社会还是生活上都很讨喜。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用餐结束。
因为陆瑶还要打工,许秋满把人送到了打工的地点,陆瑶临下车之前把手中的礼物双手奉上:“姐姐,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这个是我做的,希望你能笑纳。”
话说得也很圆滑。
“好。”许秋满接过:“谢谢。”
“不客气。”陆瑶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先走了。”
“嗯。”
许冬延作势就要跟陆瑶下车,被陆瑶拦了下来:“你跟姐姐回家。”她说着推开车门,防止许冬延跟过来立即关上,高马尾晃动弯下了腰,朝他们挥手:“姐姐,一路开车小心。”
“好。”
陆瑶看着目送着他们离开,许冬延全程不舍。
等车开出渐远后,那个高马尾的女孩消失在街道里,许秋满脸上的笑落了下来。
许冬延在背后絮叨:“姐,这可是瑶瑶她知道你喜欢亲手给你做的草莓果酱还有蓝莓果酱,做了整整一晚上。”
“嗯。”许秋满打了方向盘转了一个弯。
“姐,你现在是回雍和苑吗?”
“嗯。”
许冬延忙拦着:“可我要回公寓啊,晚上我还得去接瑶瑶下班。”
“先回去。”
许冬延看她心情不佳的样子只能答应了下来。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许秋满停好车从副驾驶提起那袋东西,看了一圈四周瞄准目标,随手就把这袋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姐!”许冬延作势就要跑过去捡起来被许秋满拉着。
“姐!”许冬延委屈得眼圈红了,声音拔高:“你这是要干什么!那是瑶瑶辛辛苦苦给你熬的果酱!”
“冷静点。”许秋满道。
“我冷静不了!你对瑶瑶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直接说,你不能这么糟蹋别人对你的心意,你不心疼我心疼!”
许秋满拽着他,让他直视自己,重复道:“我让你冷静点。”
许冬延在许秋满冷得骇人的目光下冷静了下来。
“跟她分手。”
“你说什么?”许冬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许秋满很平静地跟许冬延说:“我让你跟她分手,从此以后不再往来不再联系。”
“不可能,我做不到!”
许秋满态度强势:“不能做到也要做到”
“姐,我可是你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跟瑶瑶是真心相爱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就因为你自己得不到幸福所以你就不让我谈恋爱了吗?!你太自私了!”
“啪!”
许秋满二话不说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闹够了没有?”
这是许秋满第一次打他,许冬延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秋满眼泪克制不了的往下掉。
“我再跟你说一次,跟陆瑶分手,从此以后不能再往来,更不能再有任何联系,你做不到也得跟我做到。”
许冬延歇斯底里地哭喊:“凭什么!你凭什么!”
“好,我告诉你凭什么!”许秋满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往自己身边拉,迎上他那泪眼模糊的眼:“就凭她是个瘾、君子!”
许冬延浑身僵在原地,澄清的眼底里有浓郁的悲伤跟痛楚:“不可能。”
“她不仅吸毒,她还制毒,如果你不想看到别人因为你的关系而受到伤害,这件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
就在刚才的死亡画面中,许秋满看到的是一个有透明的塑料窗帘,层层包裹下,冷得入骨的光线里,有一堆躺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神情涣散的人,赤裸着身体旁若无人地进行性x。有人制毒,有人吸、毒,而陆瑶她就死在那一堆毒品里。
就在刚才,许秋满清楚地观察了陆瑶的一举一动,她竭力在当一个正常人,但毒品的危害太大了,所以她的手即便用力地握紧刀叉还是会止不住颤抖,黝黑的瞳孔涣散,说话时很认真地在听仍旧集中不了注意力时常跑神,种种表现都在说明陆瑶已经染毒。
她从不怀疑陆瑶对许冬延的感情,通篇不说半字喜欢,从眼底到眉梢嘴角里都写满了爱意。
可那又如何,毒品这种东西一旦沾身,那就是一辈子。
“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许冬延哭着摇头:“姐,她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你一定是搞错了。”
他哭得撕心裂肺,整个停车场都在回荡着他的哭泣声。
“好了。”许秋满伸手抚上他被打得通红的脸擦拭他脸庞的泪,安抚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
“我很爱她,我真的很爱她。”许冬延喃喃开口:“我从来都没遇过这样的女孩,熬了三天夜抢了三天的票就为了让我去看一场我随口一提的球赛,她能为了我的开心,付出一切的努力。我生日的时候为了给送生日礼物,花钱买了一双很贵的球鞋,那些钱对我来说那不算什么,可对她而言是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她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工作,明明这么辛苦,对我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
许冬延的止不住地眼泪往下掉,话说到越后越是哽咽:“她的母亲小时候嫌弃她家里穷就把她给扔下跑了,她父亲是一个赌徒,动则打骂,甚至还想着要把她给卖了换钱继续赌。这些她从未跟我提起过,也从未跟我诉苦,都是我从传言中认识的她。”许冬延看着许秋满,哭着哭着就笑了:“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许秋满对许冬延而言太重要了。
许秋满是他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他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全身心托付的人。所以,许秋满在说出这么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时,嘴里说着不可能,心里却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当他说想要跟陆瑶结婚的时候,许秋满就知道许冬延动的是真感情。
少年的心动,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把未来跟永远都寄托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如今,顷刻崩塌。
他说:“姐,我遇不到了。”
——
傍晚六点左右,顾淮安人已经在车上了,正打算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突然之间被楚局一个电话紧急叫了回来。
不仅只有他,还有何俊生。
一间拉了窗帘封闭的房间里,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张圆桌上,有一盏橙黄的灯亮着,桌面上有一壶泡好的茶,茶香浓郁却盖不住这沉闷的气氛。
顾淮安自己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这不知在这里抽了多久烟的两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两人开口。等待的同时,眼神瞄到了一张放在桌面的图片,那是一具被泡发的尸体,手脚被砍断,面容被划烂,估计是被泡了一段时间了,能看到这些刀刀入骨被泡得发开的白肉下的森森白骨。
顾淮安只瞄了一眼顿时想吐了,急忙移开了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口水都没喝完,就听到楚局的脏话连篇。
“艹他妈的!艹他妈的!”楚局连骂了好几声脏话,顾淮安这才发现楚局抽着烟的手一直在颤抖。
楚局把烟狠狠地摁入烟灰缸里,脸一偏,埋在了黑暗里,声音有些颤:“啊生的线人被毒贩杀了。”
话音落地,顾淮安立即看向何俊生,随即目光再次落到那血腥照片中。愤怒,心疼,痛苦,无奈种种情感汹涌而来,让他瞬间如芒刺背。
“白薇的确是查莉所杀,不过,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一个在美国成长的人,不可能会对晏城的位置如此熟悉,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楚局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里揉了揉眉梢,向来犀利的双眸饱含几分哀伤:“查莉在进来之前曾吸食大量的幻镜,毒入肺腑,侵蚀大脑,现在她的记忆力飞速下降,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疯疯癫癫的,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命。”
幻镜的成瘾性不亚于海、洛因,兴奋度比海、洛因更高,所以对中枢神经系统损害也比海、洛因要高,查莉记忆里的大片留白就是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线索。
何俊生夹着烟往茶色烟灰缸里叩了叩烟灰,声音分不清任何情绪:“如果不是查莉杀了白薇导致我们任务失败,k不会被杀。”
何俊生口中的这个k便是这次殉职的警察。
“这群他妈的亡命徒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楚局狠狠一砸捶,龇牙:“真艹他妈的!这群狗养的煞笔玩意落在我手里我非得磨死他们!”
楚局虽升职当了局长,平日里在别人的跟前还是装得有模有样稳重成熟,但在他们这些熟人面前遇到点什么事情骨子里的狼性藏都藏不住。
顾淮安听着沉默不语,看着眼前杯中茶水温度渐散,没有勇气再抬头看一眼那张尸体的照片。
缉毒的这条路上,铺的是什么?是无数无名英雄的白骨。他们没有姓名没有资料,就像是一捧烟尘,被风一吹,仿佛就了无痕迹地飘散在这凡世间。
可这么轻的烟尘,落在他们的心上却比山都重。
这个世界有人为了钱财溟灭良知,也有人为了良知付出性命。
人性的黑,永远都是一生中最难渲染开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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