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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歆意,你这一晚上跑哪儿去了?!”
林歆意轻拧黛眉,拉开震感强烈的手机,挂起通话,这才发现有十多个未接来电。
她抿了抿红唇,将手机放到一边,输入笔记本开机密码,点开邮箱,新建邮件……直到手机音量明显下降,开启免提:“去了eeew颁奖现场,回来路上开静音了。”
电话那头,伊瑜也已经平静下来:“原来是这样……不过歆歆,你还好吧?”
“身心健康,前不久刚做过全身体检。”
“……我是说eeew大奖,你可是各大媒体一致预测的得奖者,可直播里连你的镜头都没有,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被黑幕了?”
林歆意顿了顿,道:“也不算黑幕。”
“可从颁奖结束到现在,网上一片都在声援你,说那个tom的研究方向花里胡哨,论研究价值,根本比不上你,他是用手段挤掉你,才截胡了这个奖……”
没等伊瑜说完,显示屏从新建邮件切换到搜索引擎,都不用输入,首页热搜前十就有“eeew大奖得主爆冷”和“农科天才女神林歆意惨遭黑幕”,评论也确实一边倒地抨击tom。
林歆意目光平静:“原定领奖的人确实是我,但因为我拒绝将成果授权给资方实验室,所以上台前一刻,得奖者换成了tom。”
“这还不是黑幕?!”
林歆意按了两下减音键:“单从研究实践价值而言,我的确应该先tom得奖,但论学术成就,他为农科界做出的贡献不亚于我。”
所以才说——也不算黑幕。
“这么听起来,tom好像有点冤枉,该骂的应该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没错。”林歆意顺手举报两个对tom人身攻击的up主,又打开tom的ins,敲了几下键盘。
“可还是不对,你手机很少静音的,今晚还发生了什么?”
林歆意也没隐瞒:“出租车上有个小朋友睡得很香,就静音了。”
伊瑜没有多想:“好吧……对了,你没获奖的事情,告诉黎总了吧?”
“没有。”回车键落下,林歆意发出最新的还款账单,才接着说,“原本是有可能因此拖欠他利息,但现在已经解决了。”
电话那头半晌沉默:“……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挺冷血的,明眼人都看得出黎总喜欢你,放你高利贷只是顾全你的自尊心……”
可林歆意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以为电话早挂了,走开倒了杯开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有新的来电——同小区一位年轻的华人单身母亲紧急电话求助,说是出门买奶粉,车子抛锚在半路,担心家里十八个月大的婴儿醒来会哭。
在对方紧张的声音中,客厅的轻纱徐徐拉开,林歆意站在落地窗前,抬眸看去,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那栋别墅东侧的一间房亮着灯。
她冷静地喝完杯子里的温水:“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可当她抱回婴儿,又在家门口的石阶上看见那个弓成虾状的眼熟的身影,波澜不惊的眸底终归忍不住黯了黯。
这个夜晚似乎过分漫长了……
“……是你?”
石阶上,少年同样一眼认出了她。
大概是吹了太久的风,年轻富有磁性的嗓音已经沙哑得不行,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能听出他的吃惊。
林歆意双手抱着婴儿,用目光示意他挡了路:“我住这里。”
“呃……”少年连忙起身,抱着行李走下来,见她怀里抱着个婴儿,似乎怔了怔,但也没多问,“不好意思,其实我住边上这栋,没想到这么巧!”
说着,用手指了一下。
林歆意不置与否地点头:“是挺巧的。”
虽然早在他给她看地图定位时,她就发现他的目的地就在自家别墅隔壁,但不可否认她当时同样也惊了一下。
“也是挺可笑的,那会儿下车明明走两步就到了,可我愣是绕了一大圈才找回这里……”
少年沙哑的嗓音透着沉闷,隔着墨镜都遮挡不住沮丧。
林歆意面不改色:“嗯,找到地方就好……”话音一顿,又觉得不合逻辑,“不过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进去?”
少年挠挠头:“家里人说备用钥匙放在隔壁别墅门前的花盆底下,可我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站在一旁的“隔壁房主”:“……”
边上这栋常年空置,只偶尔出现一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房主……没想到现在成了民宿。
虽说这种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房子,确实有必要在附近藏一把备用钥匙以防万一,可藏到她家门口,还不打个招呼,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目光扫过那些凌乱的翻找痕迹,林歆意默了默,少年这会儿反应倒快:“抱歉弄乱了你的院子,我会恢复原状的。”
林歆意“嗯”了声,又道:“时间也不早了,建议你直接给房主打电话。”
按照正常流程,下一句就该saygoodbye,可少年却听愣了:“房主?”
林歆意是看到他这反应,才顿住脚步:“你没有房主的联系方式?”
就算是家人帮他定的民宿,他这也太……
看着眼前这个墨镜在夜色中反光的少年,林歆意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而这复杂的心情,更是在少年的回答声中,升华到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有是有,不过房主……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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