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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周末，实验室里只有父亲和何延，当时小学五年级的她看了眼窗外的落日，打算让林叔来接自己。可电话刚接通，就听父亲连名带姓地怒斥何延。
她极少见父亲疾言厉色，惊得连微积分课本从手里脱落都浑然不觉，直到回到家里才回过神，本想着下次随手捎回来，可后来父亲再没带她去过学校，也就再没有下次……
思绪到这，她抬眸看过去：“何教授过谦了，您十年前在sci上发表的关于土壤质量演变及调控技术的论文，至今令人印象深刻。”
何延脸色微有变化，可其他人没有察觉。
“老何在sci上发表的论文可多了去了，你这孩子出了国，就只关注国外专家了是吧？”
“你出国那会儿还小，也不常来学校，估计没什么印象，院里跟你爸关系最好的就是老何了。”
学院里有点资历的老人都在，送走了老校长，可不得仗着辈分，叮嘱她这个刚回国就风头大盛的晚辈？
你一言我一句，一口一个老何，好像都是她父亲的至交。
而他们身后，一个自诩前浪的何延突然变成了哑巴，一个昨晚已经碰过壁的院长，还在听那通老校长刚走就接听的电话。
林歆意目光平静地扫过：“虽然我对何教授没有太多记忆，但我相信何教授和我爸关系很好，毕竟……是唯一一个与我爸合著过论文的前辈。”
清浅的声音伴随着两三片桂花落在何延僵硬的肩膀上。
她没看见，其他人就更看不见，甚至进一步关心她的研究项目。
林歆意也不避讳，明言今早实地勘察过一号试验田，一切顺利，只等玉米进入采摘期。
一片道贺声中，院长终于结束通话，行色匆匆地走过来：“有个不好的消息，刚刚曲氏集团打来电话，声称与我们签订的三方共建协议已经到期，要立刻收回一号田的使用权！”
“什么？”
“我一直以为一号田是a大的资产……”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有点印象，十年前曲氏集团是跟我们院签过一份项目合作协议，指定负责人还是老林，协议到期了吗？”
这边一帮人还在震惊一号田的归属问题，边上林歆意已经敛下眸底的情绪，冷静地开口：“那份协议还能找到吗？”
半小时后，农学院院长办公室。
其他老师各自回去备课，只剩下林歆意和何延。
院长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三杯茶和一份发黄的协议。
协议摊开，上面白字黑字清楚地写明协议有效期截止于五天前。
“曲氏集团那边最多宽限三天，三天后他们就会强行收回一号田，”院长说着叹了口气，看了眼林歆意，又看向何延，“老何，你怎么看。”
何延犹豫道：“或许可以买下来。”
院长：“买？”
“对。”回答的是林歆意，她不紧不慢地伸手翻到最后一页，淡淡道，“协议最后一条规定，到期一个月内，若我院或院内教授有意购买协议内资源，在不低于市场行情的情况下，曲氏集团原则上必须同意。”
何延皱眉：“可按市场行情，一号田如今的市场价值只怕抵得上市中心半套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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