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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始终忙音，温糖连着打了两通，都显示无人接听，直到温糖锲而不舍的打了第三通，终于，一个少女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您是周小雅本人吗？”温糖自我介绍，“我是经度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温糖。”
“哦。”电话那边的声音并不激动，“我是。”
温糖诧异于她的态度竟然如此平淡，几度怀疑自己是打错了电话，直到电话那端确认自己的姓名，才接着说：“我已经拿到你的诉状了，你的案子由我来负责。”
“嗯。”
“根据诉讼程序，有些问题我需要和你见面详谈。”温糖问：“请问你明天有时间吗，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和我详细说说这个案子的过程。”
“你要和我见面？”周小雅的态度很犹豫，“一定要见吗？”
“如果你想胜诉，那我推荐你最好按照我的程序来。”温糖道。
电话那边一阵寂静，温糖还以为电话被挂断，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显示仍在通话中。
“周小姐？”温糖叫她：“周小姐？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在哪里见？”周小雅问。
温糖倒不在意这个，随口说：“你方便在哪都可以。”
“那就，荆西区紫星大厦一楼的咖啡馆吧。”周小雅道：“明天上午九点，可以吗？”
“当然可以。”温糖说。
电话倏然挂断，只剩一阵电流的忙音。
“奇怪。”温糖自言自语。
童弥已经在餐桌摆好水果和打包的晚饭，见温糖看着电话满腹狐疑的模样，问道：“怎么温糖姐？有什么奇怪的？”
“凭她这个态度，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赢这场官司。”温糖放下手机，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
“对了童弥，你明天上午有课吗？”
“有啊，怎么，你要送我去上学？”
“这个委托人约我在荆西区见面，我想如果你上午有课，咱们两个可以一起走。”
“那敢情好。”童弥把筷子递到温糖面前，落座道：“正好，明天起床我叫你，咱们两个一起坐地铁去江北。”
“我还没去过那个紫星大厦呢，你知道在哪吗？”温糖问。
“就在大学城旁边那个街区，你要是找不到我带你，先吃饭吧。”
童弥已经开始一边嗦粉一边看起韩剧。
次日早上八点五十分，温糖准时坐在紫星大厦一楼的咖啡馆，等待周小雅的到来。
紫星大厦作为荆西区的地标性建筑，是一个兼具购物，办公，休闲功能于一体的商厦，但温糖鲜少来荆西区购物，所以不太熟悉地形，多亏童弥这个人工导航在，否则她还不知道要兜兜转转找多久。
为了方便观察四周街景，温糖特意在咖啡馆挑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又点好两杯咖啡，通知服务生等她的客人来了再上。
“复出后的第一案，一定要赢得漂亮。”她给沈青行发微信如是说。
可是转眼已经过了九点二十分，周小雅还是没有现身。
温糖等得着急，按昨天的号码打了几通电话，又是无人接听。咖啡馆的服务生连着问了几次，需不需要上咖啡，温糖只能抱歉的告诉他再等等。
十一点整，手机终于响起来电铃声，温糖喜出望外，接通电话才发现打电话的是童弥。
“温糖姐，和委托人谈得怎么样了？”
“别说了，”温糖幽幽叹了口气，无奈的吐槽道：“我让人放鸽子啦。”
“啊？”童弥哈哈大笑：“我下课了，要一起回去吗？我下午没课。”
温糖看了看咖啡馆的时间，想到自己被委托人放鸽子，不免又气又恼，索性咬咬牙心一横，“行，我也不等了，咱们一起吃顿中午饭，然后打车回家。”
“服务生！”温糖挂了电话，朝前台挥挥手，“把那两份咖啡打包，哦对，再加两份蛋挞，我带走。”
十分钟后，温糖拎着两杯咖啡和蛋挞走出咖啡馆。
说来也奇怪，从咖啡馆出来，温糖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就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她，明明走在大街上，却无端端感觉如芒刺背。
为了和童弥汇合，温糖只能走两条街区交汇处的小巷，她一只脚踏进那条小巷，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不是错觉，她是真的被人跟上了。
她不敢回头，但是身后确实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走得急促，后面的脚步声也急促起来，她放慢脚步，后面紧跟着减速。
难道真是因为接这个案子，被人盯上了？这就打算灭口了？
早听说律师是危险职业，自己的同僚有不少都因为案件纠纷被牵连，莫非自己也要步他们后尘？付出生命的代价？
温糖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大好年华怕是要在这交代了，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翻通讯录，偏巧韩伽南的名字占了首字母的便宜，排在第一个，温糖也管不了其他，只好拨通韩伽南的电话。
嘟……嘟……嘟……
机械的女声提示无人接听。
这个时间，韩伽南应该再开会，温糖无暇再想，她侧过头看水泥墙，已经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与她相隔不到两米。
死定了，温糖的心已然凉透，反正也要被灭口，这最后一通电话就当遗言好了。
她心一狠，摁下沈青行这一栏的拨通键。
“温糖？”
沈青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怎么了？突然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没在工作吗？”温糖问。
她浑身战栗着，只能勉强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些。
“你又忘了，我这里有时差，现在澳洲是晚上十二点。”他笑。
要不要说呢？
说了也没用的，除非有人从天而降，否则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自己的命，与其徒增烦恼，还不如……
“我想听你和我告白。”温糖五指紧握，靠着墙停下脚步。
这里距巷子尽头至少还有五十米，如果后面的人真要动手，她是走不出去的，横竖都是一死，她宁愿在这里坦然等待这个结局。
“温糖，我爱你。”原本在大脑里措辞了无数遍，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三个字。
沈青行想笑自己嘴笨，夜已深了，他靠在高大的落地窗边，手里拿着这次出差时买来的戒指，他已经想好了全套的告白方案，没想到却被温糖这一通电话打乱了计划。
可他正是喜欢她这一点，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她永远出乎意料，永远带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
良久，电话那边传来温糖的两个字。
“我也……”
电话倏然挂断，就和打来时一样的突然。
水泥墙上，身后的影子停下脚步，定格在距温糖一米之遥的地方。
那人说：“你就是温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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